“他?這會兒還在學院不知道鼓搗什么呢,還說什么‘我不擅長串門,就交給你們了’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凌如月似乎對王承乾不愿意同行頗有微詞,“從年前一直忙到年后,一天到晚趴在桌子上寫東西,鬼知道在忙些啥。”
“本來是在放假前就說好要來杭城玩的,結果出了四海餐廳那檔子事兒……我們得到的消息不多,但是聽說少陽也被卷進去了,現在還在做康復訓練,是私人場所,我們也不大好進去。”云小白無奈地嘆了口氣,“于是就只能來拜訪你啦。”
“不要把我說的好像備胎一樣……”
“不過說實話,哥們兒,你在家里就這么頹廢啊。”朱伯特似笑非笑地說道,對掛在墻上的鐘點了點頭,“這會兒已經是正午十點了,從你剛才給我們開門的樣子來看……頭發亂蓬蓬,睡眼惺忪,一只腳套著襪子一只腳光著,明顯是剛剛睡醒。沙發上有明顯的壓痕,還有一團被你卷成毛線球樣子的毛毯,再加上電視根本就沒關……我做個大膽推測。”
“你昨天晚上一直對著電視機看到很晚,看到一半睡著了,電視也沒關,索性在沙發上以一個可能會拗斷手腳的姿勢睡了一晚。說不定我們這會兒坐的地方都有你的口水。”
“唔……”凌如月略帶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順便瞪了尹承一一眼。
“喂……不要大早上來我這里扮福爾摩斯啊。”尹承一沒好氣地從他手里搶過遙控器,象征性地轉了兩下臺——這個時間,基本上哪個臺都在重播春晚,“再說了昨天晚上熬夜也很正常吧。除夕夜啊,一年就這么一天,我半個紅包的影子都沒收到,要是再不守歲,那么過年的意義何在?你們昨天晚上不守歲嗎?”
“我守個頭啊……”朱伯特笑著搖搖頭,“沒這個習慣,非要說的話,我們的圣誕節倒是和你們的新年差不多。”
小白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們那邊倒是守了……蜀山怎么說也算是奉行古道,掌門對這種事情還挺看重的,昨天晚上一直到十二點山門才完全熄燈。”凌如月垂頭喪氣地說道,“但是……他們不給紅包,全都用劍來代替了,于是這個新年我又收到六把飛劍和三塊磨劍石,我太難了……”
“有東西收、有人疼你,你就知足吧。”尹承一感慨道,“像我,過了個年后啥都沒撈著,沒有家庭聚會,親媽在邪惡的反派大本營里不知道策劃什么,親爹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給人打工……每天也沒什么事情可以做,睡醒了下館子吃飯,回來后對著電腦,其實也沒啥好看的,或者刷手機,或者在電視上看一些老電影,有時候還會通宵……
不行,再說我要落淚了。”
“慘還是你慘。”連小白都不禁為之側目,“承一,你不會做菜嗎?”
“誰來教我呢?”尹承一平靜的反問一下子就讓對方啞口無言,“我七歲開始,家里就已經是這個狀態了,一年到頭未必能見到我老爹五次。這幾年情況似乎加劇了不少……”
他說了個無關大雅的謊。
其實尹承一姑且是會幾道菜的……不多,番茄炒蛋、蛋炒飯和賽螃蟹(生姜炒蛋),就這三板斧。這三道菜是大蟲教他的,后來隨著高中課業加重,放學之后的功課變多,還要再分出時間去買菜、切菜和做菜未免太耗時了,也就改為每天下館子,廚藝日漸退化。現在再讓他去下廚無疑是強人所難,說不定整個廚房都會炸掉……
“啊……”凌如月也感覺到了他的失落,笨拙地想要把話題引開,眼神瞟了一圈后發現了那個放在茶幾上的信封,連忙高聲發問,將眾人的視線紛紛吸引過來,“好干凈的信封,這是啥?”
“這種好像絕密文件一樣的東西出現在這個臟亂的家里總有種莫名違和感……”云小白的目光掃過堆在正門旁的兩大袋垃圾,不禁說出了發自內心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