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以后,宮野志保才明白那一年的情人節(jié),那個婚禮,還有自己對工藤的應(yīng)邀,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命運冷血地把她的宿命從原本的軌道上拖下來,所有對明天對幸福的幻想化成齏粉,這個錯,足以毀掉她的一生,不,是三個人的一生。
如果,她沒有赴這場盛宴,沒有來到東京,沒有答應(yīng)毛利蘭婚禮前去見她,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二月十四日,五年前被日本救世主摧毀的黑色組織重新出現(xiàn),在銀座擄走五百個民眾,將其綁至東京塔,而當日在“queen ace”大婚的工藤新一當即決定推遲婚禮,趕往警視廳穩(wěn)定局面,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戰(zhàn)斗,終于在第三天的凌晨,所有人質(zhì)被救出,除了里面一個茶發(fā)女子和一個穿著婚紗的黑色長發(fā)女人。
拯救了被劫持的五百個人質(zhì),這必定又在工藤新一的歷史中寫上輝煌的一筆。
然而也只有當日在場的人知道,在所有警視廳的搜救人員和被解救的民眾們?yōu)閯倮麣g呼的時候,那個受萬眾矚目的救世主跪倒在東京塔上,抱著那個黑頭發(fā)的女人悲拗而泣,血已經(jīng)將她整個額頭染紅,而殷紅的血正從她的右邊的太陽穴處汩汩流淌出來,白色的頭紗輕輕墜下,飄落在血泊中。而一邊,茶發(fā)女人站在角落里,手里攥著一把手槍,瘦削的臉龐靜默地隱于黑暗,可幾乎都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是怎樣的痛徹心骨。
塔頂內(nèi),血跡狼藉,地上躺著幾具橫七豎八的穿著黑色風衣的尸體,高木警官,佐藤警官還有服部平次并排而立悲傷地看著抱著女子痛苦的黑發(fā)男子,一邊目暮警長正用對講機召喚部下趕上來清理現(xiàn)場。
夏川雋源靜靜地在宮野志保身邊,他是在十五分鐘前得到警察的允許,才沖上來尋找被劫持的未婚妻,而眼前出乎意料的場景讓他驚在了原地。
那個原本可以一輩子依偎在工藤新一身旁的人,太陽穴被子彈穿過,生命永遠終止在這一刻。
塔外面的天空灰黑而陰沉,東方處已微微開始泛白,黎明幾乎就要沖破那黑云的桎梏,只是那噴薄而出的光明并沒有溫暖黑暗。
“蘭,你看看我,睜開眼睛好不好?”強忍著鼻尖的酸意,工藤新一箍緊雙臂,死死地盯著女人早已沒有生氣的臉龐,“我是新一,是新一啊。”
他低泣著去親吻女人染著血的鬢發(fā),眼淚一滴一滴落下,暈染開殷紅的血跡,哽咽的話語一遍一遍重復“睜開眼睛吧,我們還要去結(jié)婚呢。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在一起,你快起來啊······”
“工藤,不要這樣了。”第一縷陽光照進了塔頂,佐藤警官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走過來拍了拍大偵探的肩膀,“蘭小姐,她已經(jīng)······”
“不,不會的,蘭她不會丟下我的,快叫救護車!”工藤新一的情緒驀然煩躁激動起來,他低吼一聲,閉著眼,眼淚流下來,然后緊緊地抱著女人無力的頭顱,“她還有救,不能放棄啊。”
“工藤!”高木警官走過來,蹲下按住工藤新一的臂膀,緊緊盯住他湛藍色的眼,試圖用眼神的交流讓他看清楚現(xiàn)實,“毛利小姐已經(jīng)過世了,你清醒點啊!”
服部平次佇立在一邊,一直沉默著,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什么都沒說。
“不,不會的,她前天晚上還在她家門口對我說晚安呢,”工藤新一的眼睛瞬間一片荒蕪,他癡癡地喃喃,像是一個精神正在懸空神游的病人,“怎么會才兩天她就拋下我走了呢?”
“工藤,我······”虛微的腳步靠近,帶著不篤定的歉意,宮野志保彎下腰,輕輕把手槍放到地上,說著不太擅長的道歉,“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對不起。”
工藤新一慢慢地抬起頭。
在目光觸及到他藍色的眼睛的一剎那,就好像有把匕首割碎了宮野志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