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甚是欣慰,峰兒自幼身子不好,深入簡出,從不與人爭鋒,他日日擔心這個性格會被不懷好意之人欺凌。如今,兒子不是不還手,只是不屑而已。與皇后十指相握,兩人四目相對,慧心而笑。
連續(xù)幾日忙于研究蠱毒,又經這么一番折騰,原主的身體孱弱,晴兒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一幫宮女輕手輕腳的將她打理妥當,晉王一直在沐浴房外等候著。此時,趕忙上前接過晴兒,如獲至寶般攬入懷中,用身上的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反復檢查幾次,走過回廊,向寢宮而去。遠遠的一道身影跪在寒風中,寶叔愧疚滿腹,是他一時大意,讓王妃涉險。
晉王旁若無人般的滾動輪椅而過,宮女挑起簾子,他將晴兒放入床上,親手幫她掖好被角,將燈芯剪去些,室內的光線變得柔弱昏黃,囑咐外間值夜的宮女幾句,回眸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晴兒,戀戀不舍的跨步出門。
門外站立著兩排穿著厚重宮裝的宮女,顯然今夜她們都不能安然入睡,里面住著的是晉王的心尖寵,稍有差池,她們都要陪葬的。就連太醫(yī)院的幾位太醫(yī)也被留在了鳳棲宮。畢竟天寒地凍,路面濕滑,從太醫(yī)院到這里需要一段路程,他們耽擱不起,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準備了一些藥材,也一并帶來了,都被安置了一墻之隔的西側院,他們同樣要坐等到天明,明日值班的太醫(yī)來了,才能回去休息。
“王爺,老奴慚愧。”
“寶叔,我不能罰你,起來吧。”語氣中滿滿的自責和疲憊,晴兒若是出事,他便是罪魁禍首,是他的疏忽造成的,明知后宮之中危機四伏,卻只留了寶叔看著“選兩名暗衛(wèi)保護王妃。”
喜鵲聽聞小姐出事,三魂丟了倆,顧不得形象,慌不擇路跑到鳳棲宮,頭發(fā)被寒風吹得凌亂了,有幾縷掉了出來,垂在耳邊,渾身是汗,與寶叔撞了個滿懷“墨總管,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屋內的蠟燭已經全部熄滅,安靜的,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床帳內,墨卓峰借著窗外打進來的月光,靜靜的審視著那沉睡的女子。
月光在她精美的五官上鍍了一層銀白,看上去肌膚變得稚嫩而明亮,飽滿的前額,秀挺的鼻梁,纖巧的下巴,令他有些移不開眼。
一夜無夢,晴兒身上暖暖的,就像摟著火爐似地。在晉王府每夜都是和衣而臥,即便有了炭火,因為不喜煙霧,也時常讓喜鵲將炭盆放在外間。
陽光調皮的越過窗簾,插過縫隙,灑進屋子。晴兒睜開眼時,就撞進一雙潑墨般的眸子里,瞳仁深處隱隱泛起漣漪,忽然胸口一悸,只因那雙眼睛里,分明還存有什么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輕呼一口氣,身邊放著大大小小數十個手爐,將她圍了個嚴嚴實實。喜鵲探進小腦袋,雙眼有隱隱的紅絲,眼眸下的陰影都昭示著,這丫頭怕是一夜未合眼的守著自己“小姐,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晉王殿下讓太醫(yī)們都在院子里候著,要不讓他們進來給您診脈;您還想吃些什么,奴婢去準備?”小臉因興奮而紅撲撲的。
她受驚似地抬眸,再次撞進他幽深隧然的黑眸。
見她怔怔不語,琉璃色的眸流露出少許笑意,“昨晚因你落水,母后便讓我們住下了,放心,我沒有越界,昨夜是喜鵲在守著你,我也是剛過來。”
晴兒回想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圣元將軍為了救我,可有受涼,勞煩王爺派人去過府問候,喜鵲將銀票拿來。”
“哦,小姐都在這里呢,奴婢貼身放著的。”喜鵲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這些都小姐辛苦掙下的,她們主仆在晉王府也只有個勉強遮風擋雨的小屋,只能貼身放著更安全。
晴兒抽出一張五百兩,這也是里面面額最大的一張,遞給喜鵲,“你跟著一起去,買些禮品。”
微風浮動,窗紗隱隱約約隨風輕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