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的院子在慕容府的最西邊,院墻旁邊有兩棵高聳入云的核桃樹,枝葉繁茂,將小院的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夏日不見光,冬日寒戚戚。下雨時,水滴打在落葉上的聲音,能攪擾得人,心煩意亂,更別說安然入睡了,可見大夫人心思何等歹毒。
好在,五姨娘入府便是得寵之人,慕容乾又懶得與大夫人說項,故而,晚上,五姨娘都是在慕容乾的主院入睡,有時白天也在,反倒是因禍得福了。可今日,老太太過壽,府上人多,她在主院多有不便,就暫時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彎月如鉤,月色深沉,微風徐徐。檐下的燈燭如是天上掉下的星辰一般,璀璨,明亮。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幾人跨進了小院,早有人等在門外,趕忙挑簾將她們迎了進去。
五姨娘斜靠在床上,眉眼端麗,肌膚白嫩,秀發如云,身姿玲瓏,鵝黃色的小襖,銀色的月華裙,淡藍色的絲絳,配著淚雨婆娑的臉,如雨中梨花,楚楚可憐。見著來了人,慌忙要起身,林嬤嬤快了一步上前“五姨娘,使不得,你如今身子不適,躺著便是了。老太太讓老奴陪著晉王妃過來,您哪里不舒服,盡管說出來,晉王妃都會盡力給您調理。”
五姨娘很是難為情,“是卑妾逾越了,冒冒失失勞煩了晉王妃,真真是該死。”
晴兒坐在了林嬤嬤搬過的凳子上“五姨娘別再作踐自己了,你腹中的胎兒是慕容府的希望,也是未來,祖母得知你身子不適,連晚飯都用不安寧,你可得注意自己個兒的身子,我先切脈吧。”
兩下不在說話,屋子里也安靜下來。晴兒臉色陰沉下來“你晚飯可是吃了番薯和雞蛋?”
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慌了神兒,平日里五姨娘的飯菜因防著大夫人,都是很謹慎的,從不敢有半分懈怠“回稟王妃娘娘,五姨娘很喜歡吃番薯,不過,都是早上用的雞蛋羹,晚上才加一個番薯,兩者從未一起吃過。”
晴兒嘴角噙著笑意,“五姨娘,你今晚所食的飯菜里,應該都是用蛋液泡過之后,才抄的。”
小丫鬟驚訝的張大嘴巴,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都是奴婢該死,沒能及時發現,險些讓主子遇難。”
晴兒款款的將她扶起,“也算是害你之人很是用心,她略去蛋清,只用蛋黃炮制這些菜,抄菜時本就就很少產生蛋液,又用淀粉勾芡,自然就將蛋液的痕跡抹得干干凈凈,番薯與雞蛋合在一起吃,不會要人命,卻讓你腹痛難忍,形成腸結,我一會兒開了藥方,讓人抓藥,喝上三副就可以了。”
走出院子,回頭望過去,林嬤嬤嘆口氣“大夫人這幾年越發猖狂了,老太太的身子骨又時好時壞,這府里上上下下,可怎么是好?”攤上這樣的當家主母,作為下人當真是難活的。
晴兒也放緩了腳步,路邊的小道上有細碎的聲響,該是有人來了。果不其然,兩把鋼刀突如其來的架在她們的脖頸上。五姨娘住的院落本就偏僻,前面客人多,下人們都忙碌著,連巡夜的都不過來,八成也是安頓好的,林嬤嬤嘴都未能張開,便被黑衣人一個手刀,暈了過去,晴兒微瞇眼睛抬頭望著夜空的滿月,呵呵呵的笑了。
黑衣人壓低聲音警告晴兒“要想活命就乖乖的聽話。”另一名黑衣人將一顆藥丸塞入林嬤嬤的口中。
晴兒悠悠的轉身,“你們兩個人怕是要死在我的前面。”不等他們再開口,晴兒揚起手中的帕子,一陣兒白色的粉末四下飄散,兩名黑衣人撲通撲通摔倒在地上,躲在樹上的暗三暗自心驚,自家王妃也不是泛泛之輩,想起王爺的吩咐,飄然從樹上下來“王妃,王爺另有安排。”
晴兒挪動步伐,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怎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耳邊響起輪椅滾動的聲音,晉王按奈不住,暗一推著他從樹后出來,他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