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勾了勾唇,那笑容極淡,仿佛風吹過燈燭,拂的燭影一晃,待定睛細看,依舊是那副恭謹的神情,“太后,孫兒遵從母后的旨意,上官小姐即便家事、才貌皆是上品,可婚前失貞,德行有虧,做孫兒的太子妃,卻是不妥。孫兒既然與上官小姐做下了你情我愿之情事,孫兒愿意迎娶上官小姐入太子妃為庶妃?!?
太后臉黑如墨,這一番折騰,眼角眉梢已有些老態,皇后違背她的意愿,她無法撼動,卻也不會束手就范,而太子是她捧在手心呵護近二十多年的親孫。卻因她強加于他一個女人,竟能讓他們多年的感情付之東流,她難道不是在為他做最縝密的打算嘛,想當初的兒子不就是因為未能讓他如愿坐上那個位置而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心生嫌隙,最終與她水火難容,即便于此,她還是不惜余力要保他的兒子,她的親孫登上那個至高的皇權之位,告慰她的不孝子,其中的苦楚她她如何與外人傾述。太后在高位多年,習慣于掌控別人的命運,卻忽略了,太子已然長大,對權力的貪婪,有過之而無不及,兩把鋼刀相博,必有一傷。
太后的笑里藏刀,處處拿捏七寸之脅,如今,倒是調換了位置,皇后此刻沒有任何掩飾地狡黠一笑,媚如絢陽,太后惱怒更甚,太子垂首而立,誓要遵循皇后的意思一般,太后雙眉輕擰,嘴角勾過一絲譏諷,斗了這么多年,皇后依舊甘拜下風,太子到底是嫩些。
大紅色的簾帳被打開,兩個嬤嬤從容的伸手,女子睜開迷蒙的雙眼,一身的顫栗,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
兩位嬤嬤都是太后身邊的人,豈會不認識上官小姐,慌亂的神情一掃而過,緊走幾步退出內室匍匐跪在太后面前,“老奴惶恐,內室的女子并非上官小姐?!?
“大膽,什么人膽敢擅闖太后的寢宮,來人拿下?!碧笈R危不亂,果斷下令,昨日是她親自宣召上官白入宮,目睹太子將上官白攬入懷中方才離開,如今,兩個嬤嬤皆指認,此女非上官白,倒是讓太后如墜霧里。
慕容嫣兒迷蒙中睜開雙眼,慌不擇路的穿上肚兜襯褲,來不及披上外衣,便被桂嬤嬤拉扯著滾落在床下,羞憤難當,滿目蒼涼的跪在地上,一位丞相府嫡出的小姐,被墨卓然像煙花女子般“調教”了許久,兜兜轉轉,原來自己與他而言還能有如此好的算計。不管如何,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咬定不知情。既然已經是太子的人,那就想辦法借著這個機會離開黎王府,順順利利進入太子府,想起黎王對自己永無止境的羞辱,她身如在地獄,惡寒不止,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鬼。慕容嫣兒拿定主意,脊背漸漸挺起,楚楚可憐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求太后、皇后娘娘開恩,臣妾昨夜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到了這里,還望娘娘明察,還臣妾清白?!眱晌粙邒呤掷锬弥辽锨?,這本是給上官白準備的,慕容嫣兒歪打正著,破了她身子的居然是太子。黎王爺要是鬧起來,太子不但理虧,依著皇上對黎王爺的愧疚之心,這次要怎么收場才好。
望見元帕,皇后娘娘心中的石頭落地了,慕容乾若是成了太子的岳父,太后就像吃了一顆蒼蠅,這樣的好事情,她定然要促成的。至于上官白,那就是沒影的事了。
太子微抬下頜,昨夜那溫熱的呼吸,低柔的話語,讓他滿腹的擔憂和惱火都盡數消散。原本就是姐妹,想來身上多少都有些相似之處。腦海中閃現這晴兒低眉顧盼笑意的唇角,他望向慕容嫣兒的眸光頓時柔順了幾分。
皇后游弋的目光徘徊與兩人之間,相比太后的震怒,她倒是有些急轉直下的釋然,“嫣兒,好端端的你與太子做下這樣有違倫理的事情,讓本宮很是為難,姑母,想來慕容丞相與我聞人家族也算是血脈至親,這嫣兒論起來也算的上是您的表孫女,親上加親,還是母后思慮周全?!?
“親上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