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寒料峭的,雪雖是停了,可樹枝上的積雪不少,院外樹木繁多,勞煩林嬤嬤辛苦了。”翠兒紅唇輕啟,滿滿的笑容,看著就暖心,不經意間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塞進林嬤嬤手中。
“二夫人,老太太要去趟宮里,讓您照看府上,前些日子老太太得了北國那邊的消息,說是晉王妃過了下月初就要往回趕了,北國與我們這邊的天氣差別比較大,回來了,就要入夏了,讓您尋思著給晉王妃備下幾套夏季的衣裙。”林嬤嬤用帕子擦拭著額角的水漬,二夫人順勢將手上的金鐲子取下塞給她。
“二夫人這是折殺老奴。”林嬤嬤嘴上推著,手里沒有退怯。二夫人是尚書府的嫡女,出嫁時,父親雖說了以后再不來往,可畢竟是親生的女兒,嫁妝還是沒有半分克扣,這些年,她的府中能過得這般愜意,多數也因著嫁妝里的鋪子莊子田地的收入不菲。
“林嬤嬤,這些年若不是你的照拂,我能安生的活著嗎?再說,聽聞你的侄女要出嫁了,拿著給她做個添箱,別嫌少就是了。”林嬤嬤欣喜的收起來,說了些客氣話,小碎步一溜煙的走了。
簾子放下,遮住了寒風習習,腳步聲逐漸遠去,翠兒不喜的皺起眉頭:“小姐就是太遷就這些下人了,那回來都要打秋風,真是個老潑皮,要是奴婢,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翠兒極是心疼她,偏偏老太太身邊的貼身嬤嬤,像是吃準了小姐的性子。
二夫人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這些都是些小事情,不必在意的,晉王妃以前的住的院子,讓人時常收拾著,衣裙春季、夏季、秋季都做上幾套,不要心疼的銀子,衣料選擇上要用些心,別出了差錯,讓老太太不快。”
這邊正安頓著,那邊三姨娘已經著人將晉王妃的尺寸送了過來,就連平日里喜歡的花色和款式都一并送了過來,事無巨細,倒真是體貼入微,三姨娘平日里恪守本分,但在晴兒的事情從不妥協,偏偏老太太把晴兒如珠如寶的待著,就連從前的嫣兒都比不上,大夫人就是嫉妒,也是私下里想些辦法,使些絆子,卻都是些拿不上臺面的。
“小姐,若是老太太想要給晉王妃個體面,那您可怎么辦呀?”翠兒的擔心不無道理,三姨娘扶正,晴兒以后才有依仗,慕容府這么些年的光環,多半是老太太的功勞,眼下,慕容乾大勢已去,晴兒風頭正盛,加上老太太的偏寵,一切皆有可能。
華麗的衣料,精美的首飾,璀璨的珍珠,花不完的金銀,這些她何曾稀罕過。二八年華時,她滿心少女的懵懂,追求一心癡戀的男子,落得得不償失。
迫不得已入府為妾,生下一雙女兒,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嫡庶之別,天地之差,她不過是想要給兩個女兒尋得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若是從前,她不奢求,只求安穩度日,可慕容乾不復往日的風光,大夫人又被休棄。她望著一雙如花似玉的女兒,有了這蠢蠢欲動的心思,偏巧晉王妃的身份橫在那里,她一時陷入迷茫。
隔著厚重門簾,婆子回稟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二夫人,飛兒小姐吵著要進宮,老太太準了,讓瑾兒小姐也跟著。”
“這兩個孩子,宮里都是貴人,可是要謹慎些,你去幫著看看,別讓兩個孩子在宮里失了禮數。”二夫人嘴上說的輕松,心里卻是揪著的。飛兒還好,懂得拿捏分寸,瑾兒那性子活潑純真,別生出些不該有的事情就好。
思寧宮內,宮女或端盤,或恭立,或沏茶,穿梭在過道之中,服侍著上官將軍及其夫人,上官聽聞慕容府來人,心之所想,眼神飄向門外,定定的等著,老太太一行人款款入內,一股失落嘩然于心,她,果真沒有來,是再不想與他有任何的交集了。
行禮之后,分別落座。飛兒抬眸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那抹牽掛許久的身影并不在這里,她多少有點失望,聽聞太子要去南方,那里時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