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深而廣,年少時,跟著母親曾有過幾次入宮的機會,去過御花園,卻連樣子都記不清了。
蘇錦園不大,卻勝在清雅別致,正中間一座架在荷花池上的凌空水榭結構巧妙,令人嘆為觀止。園內多種花木,到了春暖花開之時,定是繁花似錦,美不勝收的。
如今樹枝上冒出的青芽,郁郁蔥蔥,雨珠兒不時的敲打著它們,倒有幾分俏皮的清脆。
歲月如同一支磨了光陰的利劍,勢如破竹,一去不返。轉眼間,十六年韶光默默而逝,童真出落青春年少,紅顏熬成兩鬢蒼蒼。
李大山閃身立于床旁,上官撐起身體,布滿紅絲的雙目緊緊盯著外面,兩位年長的嬤嬤率先進來,目視前方,腰背挺直,下頜微收,“老奴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將二夫人請進宮里,一個時辰后,老奴回來接走二夫人。”
“有勞了。”上官喉頭上下滑動,毫無意識的擠出幾個字,目光卻越過兩人飄向后邊。
兩位嬤嬤退了出去,二姨娘跨過門檻,緩步向內走來,正如翠兒所言,既然上官苦苦糾纏,她何必懊惱,若是利用得當,就憑他對皇室的衷心和兵權在握,瑾兒飛兒的婚事定然毫無障礙,選定富貴之人。
李大山十分尷尬,將軍這么些年的苦苦糾結,今夜必然要了斷清楚,可將軍為發話,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二姨娘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碗,“飯菜再熱一次吧。”
“哦,馬上去。”李大山趕忙轉身端起飯菜,快步走了出去,站在門外的兩位嬤嬤知趣的將門合上,屋內安靜下來。
“藥需要趁熱喝。”說著遞給上官。
白皙的手腕因著二姨娘的動作在燭火襯托下,越發如白雪般瑩潤。他拿過來,一仰脖幾口喝下。二姨娘走到桌邊到了被熱水再次遞過去。
水喝下去,上官口中的苦澀即刻消失,原來水也能喝出甜蜜的感覺。
他拍拍床邊,心知這樣于理不合,可還是任性的想要離她近些。
二姨娘還是坐在桌子邊,她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看著裊裊升起的水霧,她白皙的食指摸索著茶杯的邊緣,似乎在等著他開口。
“我不愿違背的你的意愿,得知消息,你已然在路上,皇上體恤我的思慕之心,借了皇后娘娘的名義,可慕容府百年世家,老太太那里不是好糊弄,這番折騰下來,你回去怕是要擔待些。”
上官歉意的眼神,二姨娘能怎么辦,早知道她身份不上不下,這樣做法,她勢必與老太太解釋不清,倒也懶得解釋了。
他輕嘆一聲,“還在恨我嗎?”
“恨?以前恨,現在恨,以后或許還會恨。”二姨娘聲音很輕,仿佛羽毛滑過水面,卻讓上官的心很疼很疼。
“那也好,起碼,你還能記起我。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想,不管你經歷過什么,我們都回不去了,我還是那句話,瑾兒和飛兒是慕容家的孩子,她們即便是你的骨血,今生也不會冠上上官的姓氏。從你放棄我們母女的那天開始,就注定了這些。”
二姨娘下午還決絕的態度歷歷在目,現在倒是能安靜的說話。上官嘴角微翹,展露許久不曾有的笑容,“希兒,我們回不去了,如若可以,我想明媒正娶,你可愿意。”
她瞠目結舌,用怪異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他,她已為人婦,怎能再嫁與他,那不是要被世人恥笑嘛。
他看出她的擔心,執著的起身,扶著床棱緩步挪過來,中間因為失去了支撐,險些摔倒,還好,她愿意伸手扶住他,“下午還好好,不過幾個時辰,怎就成了個病人,莫不是裝給我看的。”
他嘴邊的笑容更甚了,就想這輩子與心愛之人這般斗斗嘴,多好!快眼看書
二姨娘歪著腦袋,從他的側面看到這不明所以的笑容,有些呆愣了。他從袖子抽出一個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