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頗為繁盛的仙銘酒樓,頂層是富貴子弟擺闊宴請的好場所,底層則是平民百姓閑話家常和聽書的最愛之處。
驟雨初歇,新生的竹筍尖上還掛著流光溢彩的晶瑩水珠。云朵像是繾卷舒展的舞女的裙裾在流穹綻開,清晨碧空如洗。
井皇叔難得出現在頂層,長纓將手中的信鴿放飛:“王爺,大祭司與慕晴公主達成協議,完成京城的事情,慕青公主會隨大祭司回南勝過巫蠱之術總堂?!?
“慕青并非圣女之后,為何大祭司會將她帶走,查清楚?”寒月般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遲疑和掙扎。
“王爺,晉王妃像是要出遠門,長陽盯了許久,發現晉王妃最近在錢莊存了許多銀兩,拿著通兌的銀票,看樣子該是要出門的。
“難道不是給晉王預備的,妻子給丈夫多備些銀票,出門在外,總要銀兩充足有備無患。”井皇叔眉頭微皺,他嘴上說著,心里卻否定了這種想法,墨寶跟著出門,自然是將一切都打理妥當了。
“奴才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可今日晉王出發后,晉王妃還收拾了簡單的行裝,她從成衣鋪子購買了幾套男裝,鞋子是定做的,前幾日就定下了,與衣服一并拿回來的?!遍L纓沉穩,做事謹慎,他查到這里,不言而喻,這丫頭是要跟著去了。
井皇叔挪動輪椅,嘴角掛著淺淺的淡笑,“女大不中留,南方時疫不知會如何收場,你去知會我們的人,讓他們一路留意晉王妃的行蹤,保她安全。南方那邊,晉王妃的指令便是本王的口諭。”
井皇叔一直掌管著一支秘密的隊伍,向來為王爺馬首是瞻,現在,他們要聽從晉王妃的號令,這意味著他們的王爺對晉王妃的重視。
“王闞智用錢收了一部分地皮和乞丐,在四處打探大王氏和小王氏的行蹤,不得不說他們還是有些手段的,曾有幾次差點被他們得手。”
“那就將她們送往南勝國吧,暫時還不想讓那丫頭知曉,等到有一天時機合適了,本王會問問她的意見,她們二人是死是活,還是讓丫頭決定吧?!本适鍖⒋皯敉崎_,一股清新的微風吹進來,將屋內的郁悶散去不少。
晉王府門外的兩盞大燈籠隨著夜風左右搖擺,門房的燈也熄了,一切都歸于平靜,院墻上晃動著兩個纖細的身影,“流珠,你找的梯子呢?”
晴兒從里面爬著梯子上了墻頭,根本看不到墻邊的梯子,堵著紅唇,小臉紅嘟嘟的。流珠和喜鵲一臉霧水,“王妃,奴婢明明束到墻邊才進來,怎么就沒有了,這個時辰不會有人進出這條巷子的。”
流珠安放好梯子,就從狗洞鉆了進來,今夜風大,她擔心喜鵲一人扶不穩梯子:“王妃,梯子奴婢用繩子固定在墻邊的,另一端用繩子栓在旁邊的樹干上,就是擔心被風吹跑了?!?
長纓努力捂著嘴巴,生怕一個不小心,發出聲響。王爺就如孩子般,等在這里吹冷風不說,還將流珠放置的梯子讓他挪走,這會兒小主子騎虎難下,王爺明顯是后悔了,臉色鐵青。
他們隱身在暗處,晴兒坐在墻頭。一明一暗,晴兒自然看不到他們,井皇叔率先棄械投降,讓長纓去將晴兒帶下來。
一葉黑影閃過,晴兒覺得身子凌空而起,飄落地面,“長纓,武功不低呀。”
長纓臉色漲紅:“王妃,井王爺在那邊,走,也要留句話不是?!?
晴兒幾步到了井皇叔面前,側身坐在一塊自然成型的橫臥青石塊上,后背閑適地靠著樹干,一身簡單白衣勝雪,月色從黑幕的夜色中傾灑下來照在她的身上,像極了山中謫仙。
井皇叔陰沉臉色一掃而空,濃眉微挑,哪里還有半絲怒氣,他未帶面具,長纓看著并肩而坐的兩人,她們的相貌有八成相似,不知情,都會錯以為,他們是父子二人。
“你這身男子服飾,過于扎眼,出門在外,身邊沒有人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