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成看著奇石異景、疊山麗水、寬敞大氣、沿路都是磨出花紋的青石磚,梁柱門窗和檐口櫞頭都是油漆彩畫,院子四周種著上等的花木。
心中多少有些謂嘆,好在慕青拒絕了定下婚期,雖顯得有些拖延,看得出戰王很上心,并未對慕青有所惱怒,一如既往的貼心。
花廳前種著竹柵欄,里面養著薔薇花,門楣上刻著思情閣,字體是挺秀的柳體,出自戰王親筆。
染青歡快的吩咐小斯和護衛搬著東西,奶嬤嬤跟著欽點,嫁妝自然是要入庫的,一陣兒手忙腳亂。
染成卻獨自站在樹下觀望,他不知道,慕青與戰王若是最終不能走在一起,慕青還會不會選他。
北國對于問鼎天下勢在必得,戰事一開,北國的公主便會成為眾矢之的,戰王想要護著都很難,大臣們不允許,就連帶皇家都回驅逐這個兒媳婦,他要守在慕青身邊,一旦出現那樣不堪的局面,他豁出命去,也要帶著慕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染青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向染成而來:“哥,戰王府不愧是皇子府,這奢華的程度,在北國我們倒是還不曾去皇子府邸看看,九皇子成了太子,入住東宮,是不會出宮建府了,倒是十皇子,雖說神智不如往日那般機靈,不知會不會留在長安城,還是要直接前往封地。”
“宮里的那位貴妃娘娘可不是讓人省心的,十皇子是廢了,可皇上正在盛年,再有子嗣也有可能,九皇子被封為太子,是皇上決心于此,還是障眼法,畢竟北國要開戰,穩定軍心是最重要的,皇上一旦御駕親征,皇后娘娘的才能坐鎮宮中,北國便是銅墻鐵壁?!?
染成的話如醍醐灌頂,染青頓覺無語,慕青差點喪命,他們兄弟皆是親眼所見,皇后娘娘事后并未就此事追究,可見帝后做了交易,慕青心寒,他們兄弟二人亦是憤慨,臣子的身份,他們卻無能為力。
“哥,你說墨國難道就察覺不到嘛?慕青提出將婚期延后,他們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皇家的態度是一方面,戰王的態度呢,他冷清自持,我都看不清前路如何?”
染成拍拍他的肩膀:“你此時回去定然回被送到軍中,戰事一開,你就身負使命去往戰場,但是哥哥不想你去,老百姓痛恨戰爭,我們肆意踐踏他們的家園,我們又何嘗不是罪人?!?
染青用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以往哥哥總是意氣奮發,何時變得這般優柔寡斷,小易情長:“哥哥,我們若不在最合適的時機拿下墨國和南勝國,等到北國處于劣勢時,他們未必會放過我們,到時候就是我們的親人任人宰割,哥,你何時變得這般惆悵滿腹,像個艾艾老者。”
少年的眼眸深如月夜下的深潭,仔細看去總有一股水霧朦朧趨之不散,染青不再多言,兄弟倆并排立于樹下,各懷心思,在不久的將來,天各一方,奔赴戰場。
偏僻的山道上,響起馬兒疾馳的馬蹄聲,借著月色,兩匹快馬疾馳而來,戰王一襲黑色的錦袍,披風在夜風的吹拂下,呼呼聲響,墨量不緊不慢的與他錯開一個馬頭的距離。
莊子終于就在眼前了,戰王跳下馬,把韁繩丟給墨量,快步進去,向著慕青所住的院子大步而去。
看到那蕭疏淡遠,湛然清儀的身影彎腰從椅子上起身,松挽的發髻,掛在臉上的笑容,如同偶爾化在青花筆洗中的一滴水墨,外表看似簡單,真正舒展開來,卻讓人無法掌控。
他依然一副清冷的模樣,就好像一個俗世的旁觀者一樣,高高在上,宛若神抵,俯視著這里的一切,他眼眸中瀲滟著不舍和疼惜,將慕青一把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恨不能與她融為一體:“一切有我,不要離開我,不管將來發生什么,都要告訴我?!?
戰王雖不敢置信在晴兒和慕青的身上發生了什么,但他清楚的明白,他的心里以前是晴兒,現在依舊不變,不同的是,他的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