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溫言細語,笑顏溫和,可為何木寧遠瞧著只覺得心里透著一股微微的冷意。
“王爺,莫要怪罪,實在是木家微寒,恐讓王爺顏面無存。”木寧遠說的直白,木家不要說現在,就是之前,也絕對飛不出皇妃了,更何況祖母那般勢力,若是知曉,知希將來的夫婿是八王爺,還不知道要如何威逼利誘,那么他們兄妹便等同進入了地獄之中。
進正午時分,天色變得晦暗不明,有大片大片的烏云籠罩過來,仿佛一張有形的黑網罩住了整個世界,阻擋了一切的光明。
八爺用扇子敲擊的手腕,“木兄的憂慮,在下懂得,孝字不可違逆,倒是苦了你們兄妹,至于木家,無需多慮,本王既然要娶令妹,便會保她無憂,木家風燭殘年,卻也有她的軟肋,你們抓不得,本王卻能捏死她。”
八王爺將木家看的如此透徹,木寧遠有了動搖,妹妹遲早要嫁人的,若是嫁的門第太低,妹妹這輩子就要委曲求全,嫁的高些,木家就會像藤曼一般糾纏不休。倒是八王爺的身份,若是他出面刁難木家,祖母亦不能指責皇上教子不嚴,果真是妹妹最好的擋箭牌。
“好,既然八王爺開口了,那就讓我們兄妹靜待佳音。”木寧遠眼神之中充滿堅定,八爺摸著后腦勺,這是讓他請旨賜婚呀,既是體面,也讓他們安心,皇上賜婚,這輩子,妹妹與八王爺都是不能和離的,那么妹妹的后半輩子就有了依靠了。
狂風席卷,大雨瓢潑而至,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找地方避雨,腳步紛亂,趕著的車夫用力的甩著馬鞭子,馬兒吃痛的“嘶鳴”一聲,揚蹄疾奔,濺起污泥滿身。
八爺坐在車內沉思,木家的狀況,要從哪里著手,才能讓木寧遠兄妹順利脫離,自立門戶。
“去皇宮。”他陰沉的語調,車夫調轉方向,馬兒撒腿跑起來,后邊跟著的侍衛,都揚起鞭子,急急跟來。
木知希坐在屋檐下,任由雨水滴落下來,濺起來,時不時落在她的身上,手中握著半枚玉佩,癡癡的目光望著屋檐下的雨幕。
木寧遠順著屋檐走過來,半邊身子都淋濕了,這場雨尤其的大,好在八王爺的馬車制作精貴,這樣的大雨也傷不到他的。
“是在怪罪哥哥這么痛快就答應了你的婚事,連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未留給你嘛?”
木知希木訥的伸出手,冰冷的雨水在手窩里,渾濁的雨水溢滿了手心,順著手腕流進她的衣袖里,木寧遠將她的手臂撤回來:“母親既然能為你定下這門婚事,想必對八王爺的為人是信得過的,妹妹,做了皇子正妃,你即便沒有哥哥,也能活得很好,你該有好的生活。”
“哥,這個世上,除了你是真心待我,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瑾兒雖好,卻沒有利益相爭,若是有了,姐妹情分就散了。可是哥哥不是,妹妹就是在想,八王爺身份尊貴,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為何獨獨要選我。”
“母親訂立婚約,這么多年,他都不曾登門,若不是木家衰敗,妹妹在祖母眼中起不到利用的價值,怕是早就定了婚期,這會兒都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怎么到了這個年紀還不曾出嫁。”
妹妹的思慮是有道理的,以后的生活是她自己走的,“或許從你的角度出發是對的,可八王爺真的為了你,請到賜婚,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這個世道,家世好點,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你是正妻,生下長子,培養成材,還有何不知足的。”
“那些所謂的兩情相悅,婚后都是可以培養的,莫要羨慕別人,未婚夫妻,都是入了洞房才見第一面的,哪有你這般好福氣,婚前就見到了,而且八王爺對你印象不錯。”木寧遠在竭力促成這件事情,八王爺骨子里賣的什么藥,他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會對妹妹好的。
母親不會識人不清,就八王爺時隔多年還能登門提及此事,絕非為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