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圖靈準(zhǔn)備離開約瑟夫診所的時候，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被他叫住了：

“是灰狐醫(yī)生么？”

圖靈回身。聲音來自身后不遠處，一間被白色簾布蓋住的病床。他認出來，這是那名被他救治的病人“小威爾士”所住的病床。

走上前去，掀開臉部，渾身上下已經(jīng)換了一次繃帶的小威爾士只露出一只眼睛。在看到圖靈的樣貌時猛地一愣，隨后面部下方的紗布鼓了鼓，似乎是在微笑：

“聽他們說，救我的是一個長著黑發(fā)的不詳異邦人……我還以為他們是在惡作劇，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小威爾士喃喃說著，隨后抖了抖肩膀：

“您就是灰狐醫(yī)生么？如果是受傷之前……我可能會被嚇一跳。但是你救了我，聽他們說，這幾乎是一個奇跡，硬生生地把我從死神那里拉回來了……如果有死神的話。不管怎么說，真的很感謝你。”

“這沒什么，我就是以醫(yī)生的身份進入這里的，這本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你可別這么說……那些護工，他們都在驚嘆我居然就這么活下來了，真的，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位偉大的醫(yī)生。我的哥哥告訴我你在這里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去他媽的，等他們斷了胳膊和腸子，還缺了半張臉的時候就會知道要尊重一位黑色頭發(fā)的天使！”

小威爾士的比喻讓圖靈也難免有些臉紅，感覺有些浮夸。不過這家伙恢復(fù)得倒是不錯。圖靈雙眼一瞇，上前一步：

“我再為你做個檢查吧，本來應(yīng)該再問診的，但今天出了些別的事情。”

“是你暴揍巴維爾的事兒么？”小威爾士笑嘿嘿地瞥了眼另一邊簾布遮住的病床，又回頭看著圖靈走到自己身邊拆掉了些許繃帶和紗布，“那家伙可是朱爾斯的好朋友，老獵魔人之一。你居然能打贏他？恭喜你，這身衣服我可是眼饞很久了。”

圖靈一邊回應(yīng)著，一邊觀察著小威爾士的恢復(fù)情況。讓他驚奇的是，對方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一些部位甚至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

顯然，獵魔人們也并不對標(biāo)自己世界的人類。但是是因為腫瘤的原因賜予了他們強健的體魄，還是這里的人類本就有些與眾不同？

“你恢復(fù)得很好。這么嚴重的傷勢，估計只需要兩天你就能下床了。七天就能恢復(fù)你的戰(zhàn)斗力。不過想要完全愈合，也需要一個月。”

小威爾士嘿嘿一笑：“但我兩天就能出門參與獵殺，比我想象得要好太多了。”

“我好像說的是七天。”

“下床和恢復(fù)戰(zhàn)斗力在我們眼中是畫等號的。泰德缺了我，現(xiàn)在只能去海辛小姐的狩獵隊湊熱鬧，我得盡快回到狩獵隊才行。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去找那該死的開膛手杰克報仇了……草，痛死我了。”

“泰德？”

“就是我的哥哥，‘大威爾士’。本來說要留在這里照看我，但他除了獵殺技巧還有那么點精湛外，只是個衣服都不會好好穿的傻大個，有時候甚至?xí)缅e魔藥，更別提照顧我了……他還給護工們帶來了一些麻煩，所以卡羅爾夫人把他趕走了。”

奎茵又出去了？看來自己是剛好跟大威爾士錯過。

圖靈為其重新綁好紗布和繃帶：

“好了。你的敬業(yè)讓我刮目相看，不過身體是你自己的，小心使用。離開前我想問一件事……為什么倫敦城的人對黑色頭發(fā)的偏見如此巨大？”

“偏見？……嗯，在您的眼中確實是偏見，但事實上……這是一件常識。”

“教會的經(jīng)書上提到過，只有惡魔才擁有黑色的頭發(fā)。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惡魔就只有該隱。”

“該隱？”

“傳說他是這世界上第一個吸血鬼，所有的渴血者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后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