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言,月黑風高殺人夜。
但實際上更適合殺人的,是這種雨夜。
放肆的水流會沖刷掉絕大多數的痕跡,除了泥濘和潮濕,再沒法看出別的異常。
不過,袁搬山等人卻并不是因為這雨水而來,是他們本來就要來,他們也不得不來。
面對洛青衣給他們營造出來的重重險阻,本體是一頭返祖搬山猿的袁搬山選擇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殺上去!
趁他病要他命,反正山主如今已經不行了,大家可以先兵后禮,讓他不得不低頭,將大權拱手讓出來,還能保全自己一族,做一個富貴閑妖;
如果不答應,他并不介意直接抹殺掉山主這一大家子,反正歷史上青眉山并非沒有換過姓氏。
唯一的遺憾就是睿智過人的山主或許早已預料到自己受傷過后可能面臨的艱難局面,將大部分嫡親家眷都已經派去了天益城。
天益城中又有那個老東西在,萬一走到最后一步,斬草除根頗有些麻煩。
不過那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袁搬山站在山主府外,凝望著大門上的牌匾,眼中閃過一抹炙熱。
在他的兩側,各有兩道人影陸續落位,然后隨著他大手一揮,撲向了還處在懵懂中的守衛。
雖然是以力破巧,但在陰險智囊董狐的指點下,他們也并非那么蠻橫。
比如沒有直接翻入院墻,而是走大門入內,要的是一個姿態;
又比如眼下也沒有直接打開殺戒,而是一路敲暈了事;
在他們身后,那三十人的小隊默默上前,將這些軟了的護衛捆綁束縛起來,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掙扎,對他們的進入產生阻礙。
他們的進入很順利,門戶并沒有多少阻隔。
但一切的順利,在穿過大門,走過回廊,進入到主廳前的壩子時戛然而止,因為壩子當中站著一個人。
“袁搬山!圣女果然沒說錯!你個狗東西居然真的敢造反!”
身材魁梧,氣機勃發的白宋昂然立在主廳之前,大聲怒斥著。
伴隨著他的聲音,四周原本漆黑一片的燈火驟然點亮。
一片火光,就像一個純白如玉的靈魂,照亮著這個世間的黑暗和骯臟。
燈火匯聚的中心,袁搬山卻不驚不懼,淡淡道“白長老這是何意,我等得知山主有恙,前來探視,這有何不可?”
“我呸!”白宋開口罵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對山主若有半點尊敬,就立馬退出山主府,跪在府邸外,等著山主召喚!”
袁搬山面色一寒,“白長老,不要仗著你是什么圣女嫡系,就在這兒挑撥離間,我等雖不服圣女,但從來都對山主畢恭畢敬,畢竟這偌大一個青眉山,堂堂一個十大宗門,到底是能者居之!”
白宋氣極反笑,朗聲道“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你今日是見了!”董狐冷冷回話,旋即大喝一聲,“山主有恙,被亂臣賊子挾持,青眉山同門解救山主!”
一句話喊完,他當先凝聚真元,一掌拍出!
隨著他的動作,身旁的四人也齊齊沖出,真元凝聚于掌心,催發著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攻擊。
四個長老齊齊出手,至少是知命境的攻擊轟向白宋一人。
似乎這場戰斗并沒有什么懸念。
“亂臣賊子,受死吧!”
“吃我一記天馬拳!”
石長老和童長老同時從屋頂躍出,披著雨簾,偷襲出手。
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的實力依舊是三對五,嚴重不對等。
更別說還有一個一人力壓眾人的袁搬山。
這是自打七長老蹊蹺身亡之后,圣女一系面臨的最根本的困境之一。
高端戰力的不平衡,讓他們甚至不敢魚死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