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油燈靜靜搖動著火光。
清溪水旁、花田中、女工桌前、灶臺邊,一個個身影盡數如紅姐一般,跪伏于地,為遠行之人,祈福求平安。
“山長,陳公子他們是走了嗎?”
當李夢陽走回山長樓,一個負責知客迎賓的執事過來請示道。
李夢陽淡淡擺了擺手,神色冷冷,“走了走了,白吃白喝的,可算是走了?!?
“那我這就安排將院子收拾出來?”
“肯定??!收拾打掃干凈!不要留下那個陳三更半點的痕跡!”
“明白!”
不知道陳公子怎么得罪自家山長的執事領命而退,忽然被李夢陽叫住,“等等!”
“你去找一下黃長老,讓他幫我寫一幅字,我要裱起來掛在這山長樓里。”
執事點了點頭,“寫什么?”
李夢陽捋了捋胡須,沉吟一下,“就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八個字吧!”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執事滿臉佩服,“山長,好句啊!”
李夢陽擺了擺手,“不是我寫的,是我一個特別欣賞的小友所贈,快去吧!”
“能寫出這樣句子的,一定是又有才又懂山長。”
“哈哈!你說得對!他好得很!”李夢陽笑了笑,旋即將臉一板,憤憤道“不像陳三更那個沒大沒小的狗東西!”
可惜陳三更沒有聽到這番吐槽,否則他一定會告訴李夢陽,他不僅不是沒大沒小,甚至還可大可小。
他正笑著跟自己身邊的姑娘們有說有笑地聊著,帶著那個時代爆炸的信息,輕而易舉地逗得眾人花枝亂顫。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因為外出,范自然重新戴上了面具,將自己攝人的艷光重新遮掩,其余四人也都戴上了帷帽,想養養眼也只能等到中途歇息的時候。
范自然疑惑道“我們既然要保護他們,為什么不直接跟在隊伍之后,而是要落后半個時辰的路?”
“還不是為了你們?”陳三更嘆了口氣,“我想著那邊都是男子,瞧見你們那豈不是路都走不動了?所以就跟山長他們商量了一下。”
他旋即痛心疾首地道“誰知道你們啊,戴面具的戴面具,戴帽子的戴帽子,我的一片苦心都白費了啊!”
范自然挑了挑眉毛,“想看?”
陳三更點了點頭。
“自己照鏡子去!”范自然哈哈一笑,催馬向前沖去。
“就是,照鏡子就夠了??!”洛青衣顯然也知道了這個梗,輕笑一聲,帶著白靈溪和鹿潤秋朝前跑去。
“云香,你也要棄我而去嗎?”
不愧是軟弱可妻的云香,聞言心一軟,悄悄將帷帽掀起一瞬,朝著陳三更遞去一個嫵媚動人的眼神,然后也打馬跟了上去。
陳三更并不生氣,看著她們幾人的背影,眼神中盡是寵溺的溫柔。
天色漸暗,一道白色的風從道路的前方輕巧地吹到了陳三更六人的所在。
蘇密現出身形,看著陳三更,“陳兄,有人找你。”
陳三更驚訝道“誰啊?”
蘇密沉聲道“繡衣令,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