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你該做的事,盡到了你該盡的職責,走吧。”
朱曦拱手道“雖然此言或許會傷及在下與陳公子之情義,甚至傷及白鹿洞與公子之合作,但我也不得不說。陳公子,殺一人,易事,但若因殺一人而使萬民陷于水火,非智者所行,更非仁者所為,請公子三思。”
“天下萬民,那是你們考慮的事,今日之我,只是一個為我兄弟報仇的人。”
他低下頭看著劉瑾,緩緩道“今日,我只愿做那不顧一切的莽夫。”
朱曦欲言又止。
陳三更神色堅定,“你若覺得非要攔下我不可,你可以出手一試,但我希望你不會。”
朱曦頹然拱手,深深一拜,朝一旁退下。
最后的幻想破滅了,宮城之中也再無猶豫,只能選擇魚死網破。
宮中供奉不論修為高低,盡數涌出。
一幫洞玄境、知命境的高手齊齊飛掠而出,看數量竟然已經不亞于一個頂級宗門的儲備!
讓人忍不住感慨大端王朝太祖和淳化帝的確厲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居然搜羅了這么多的修行者高手。
這幫人如同餓了許久終于見到了綿羊的惡狼,奮不顧身地朝著陳三更沖來。
陳三更舉起刀,正要揮出,這幫人在即將接近陳三更時,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決絕,速度陡然一塊,而后悍然自爆!
一個知命境強者的自爆足以擊傷甚至殺掉一個問天境的強者。
那一個問天境強者自爆呢?
三個知命境呢?
五個知命境呢?
絢爛的白光接連綻放,像是一段段艱苦修行歲月積攢在一瞬間開出的耀目的花。
重重白光籠罩的中央,是一襲單薄的青衫。
遠處的監正嘆了口氣,伸手一抹,借用司天監大陣之力,一個無形的光罩將戰斗的核心處籠住,以免波及無辜。
但那劇烈的真元波動,讓他瞬間面色一變,揮手再將那個光罩擴大兩倍,罩住了整個殿前廣場,他的神色才稍稍和緩了些。
不遠處的偏殿中,朱曦靜靜站著,還有數位朝臣緊張地縮在他的身后。
“死了吧?”
“這肯定得死了吧!”
“可惜了這么多宮中高手,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啊!”
“真恨不得將此獠碎尸萬段!以彰我朝廷威嚴!”
“朱大人,你怎么不說話?莫不是在為這位反賊神傷?”
瞧著朱曦默然無語,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陰測測地冷笑開口道。
朱曦轉過身,看著他,抬手便是一耳光抽過去。
“是。又如何?”
男子猝不及防地被抽翻在地,捂著臉站起,憤怒地伸手指著朱曦,“你”
朱曦走上前,又是一耳光扇在他另一邊臉頰,將他抽得一轉,“他與我有故交,此刻身死,我連暗自神傷都不行?”
中年男子都被抽懵了,雙手各捧著一邊臉,“你!我”
朱曦一拳砸在男子的面門上,“你就沒個親朋好友?你的親朋好友都是長命百歲?無災無痛?”
男子鼻頭一酸,眼淚鼻涕外加鼻血一起滾了下來。
朱曦此刻很能理解方才陳三更的心情,如果不是儒教的那些教義都早已刻進了骨髓中,他興許也要振臂而出,為陳三更橫殺四方。
偏偏這狗東西不長眼,要在這個時候撞上來,不打他打誰!
朱曦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我能不能黯然神傷?”
男子生怕再挨打,連忙點了點頭,“能能能!”
在周遭同僚驚恐的神情中,朱曦一甩袖子,轉過了身。
陳公子有句話說得好,圣賢所謂以理服人,在能講道理的人面前是講道理,對講不通道理的人,拳頭便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