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樓頂,陳三更握著酒壺,皺眉道“為何一定得是我?”
監正鄭重道“因為一定得是你。”
陳三更
n呢?
監正輕聲道“今日殺了那么多人,此刻冷靜下來,能否為這座天下做點事情?”
他凝視著陳三更的雙眼,“就算是我請求你。”
陳三更扭過頭,看著下方一片白色漸漸從宮城彌漫向整座城市,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兼具著辛辣和醇厚的酒液入腹,酒氣氤氳而上,他嘆了口氣,“我已決定不再理會和摻和這些事情了,簡簡單單,自由自在地過一輩子就好。”
監正扭頭看了一眼安靜躺在棺槨之中的劉瑾,又看了看陳三更,忽然笑了。
陳三更看著他,又看了看劉瑾,忽然也苦笑了起來。
相視大笑之后,監正搖頭一嘆,“人間不自由。”
陳三更舉起酒壺,“好吧,我答應你。”
又聊了幾句,監正對陳三更說道“你且在天京城里待上兩天,等薛律好了,你帶他一起走。”
陳三更搖了搖頭,“我在這兒,估計太多人睡不著覺,我也懶得看他們。兩日之后,我在西城門外等著,勞煩你送出來一下。”
監正笑著點了點頭,“也好。”
司天監的樓下,已經備好了一輛馬車。
被天益州齊麟老道士“親切”稱作“大架子”的監正弟子楊萬化一身白衣,平靜地站在一旁。
陳三更拱了拱手,笑著道“有勞楊先生了。”
楊萬化扯了扯嘴角,“不必,應該的。師父沒本事,打不過你,徒兒只有給人當車夫了。”
“想死可以明說!”監正佯怒地踹了楊萬化一腳。
吳春雷也被人帶了出來跟陳三更匯合,監正朝著陳三更拱了拱手,笑著道“希望早日再會。”
陳三更頓了頓,“九幽洞那邊真不用我跑一趟?”
監正搖了搖頭,“用不著,那幫廢物,生魂殿那么重要的東西不僅丟了,幾十年都沒找回來,找他們沒用。我來幫你找找線索。”
“好吧,那走了!有消息隨時說話。”陳三更拱了拱手鉆進了馬車。
監正朝著吳春雷淡淡點了點頭,受寵若驚的吳春雷連忙恭敬回禮,跟著進了馬車。
楊萬化坐上車夫的位置,鞭子一抖,抽在馬臀兒上,車就緩緩開了起來。
當走出司天監,陳三更才看見自己今日所為對這座城市,乃至于對這個天下的影響。
往昔繁華的天京城幾乎家家閉門,盡懸縞素。
大街上,全是披堅持銳的甲士在來往巡邏盤查。
其實誰都知道,能夠闖過那些艱險,成功將一朝皇帝擊殺在朝堂正殿之上的修行者,怎么可能是他們這些兵丁所能夠對付的。
但上面要表現的是態度,下面趁機撈些油水,于是上下齊心,整個天京城一片“祥和”的緊張。
受苦的,卻是百姓。
陳三更輕輕放下簾子,嘆了口氣,但心中并無什么后悔。
這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會有后果,如果總是去擔心那些可能的后果,便束手束腳,畏首畏尾,還做得了什么事。
有了因果,為他們了結了因果便是!
陳三更悄然握拳,那就早些還他們一個太平吧!
太平盛世,唔,大小姐應該很在行。
陳三更靜靜想著,東閔州剛從一場戰斗上撤下來的呂鳳仙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掛著司天監標識的馬車無人敢攔,就這么平靜地駛出了城。
楊萬化勒馬停車,然后跳下馬車道“陳公子,接下來我就不送你們了。”
陳三更也下車致謝,“有勞了。”
司天監的用意也很明白,主動幫忙送出城是他們有心意,但接下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