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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倚在馬車上,一邊喝酒一邊調出前身與吳道官交往的記憶。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事實,前身一直試圖巴結這位清河縣唯一的修士,每年布施的銀子少說幾百兩,而對方只是把他當取款機而已,連朋友都不是。
甚至,若不是大宋法律規定,修士不可以恃強凌弱欺壓普通人,否則會受到仙吏的緝拿,怕是吳道官早已將前身的家業霸為己有了。
人與人之間有三種關系,第一種愿意付出不計得失,稱為朋友。第二種籌碼對等各取所需,是為合作或交易。第三種便是吳道官對他這種,吊著你的胃口各種壓榨。
西門慶嘆了口氣。
如果實在沒辦法,還得保命要緊,錢財都是身外物,千金散盡還復來,而命,只有寶貴的兩次。
車剛到府門,仆人來喜便攔車稟報,“王干娘在門外等一上午,一定要見您,小的趕她走,她急了,說讓小的給爺帶個話?!?
“什么話?”
“她說武大郎要死了?!?
西門慶一驚,他故意避開武大郎,更沒踢他吐血,怎么就要死了?
“叫王干娘來書房見我。”
不一會王干娘笑嘻嘻進來,西門慶掃她一眼,愣住了。
今天王干娘身著綢緞新衣,特意做了新發式,臉也描眉畫鬢精心收拾過,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稱其徐娘半老不為過。
打趣道“呦呵,昨天干娘偷窺我與六姐的好事,今兒一大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堵門求見,莫非干娘也心思萌動,老樹逢春?”
王干娘老臉通紅,西門慶暗自奇怪,以往自己若這么說,這老不正經的非順勢貼上來不可,今天竟然會害羞,跟印象里的簡直判若兩人。
便板起臉來問“武大郎因何要死?”
王干娘拿武大郎做敲門磚而已,倒不是真發生了什么事,借坡下驢道“他因何要死?這還不簡單,要不是大官人忌憚武大郎的兄弟,恐怕他早就死了。”
“你倒是會察言觀色,找我到底什么事?”
西門慶看出她說武大郎要死,只為讓自己見她,心里憂慮獲得修為的事,他也懶得計較。
王干娘道“老身一早去看望六姐,順便找武大郎了解武松的動向,武大郎剛收到武松的書信,說是近期要回清河縣一趟,武大郎還說,他們兄弟好久沒見,要請武松住家里。武松要回來了,對大官人來說,不是小事吧?”
王干娘說的都是事實,因為鄰居的關系,前身對武松的了解甚至比西門慶還多,作為活了數萬年的老怪物,他對武松更忌憚。
她一大早起來,在店門處貼了西門慶庇護的字樣,便先去找武大郎打聽消息。
聽說武松近期會回來,怕六姐跟西門慶的事露馬腳,趕緊來給他送信。
另外,她先去打探武松的消息,還有一層用意,就是作為見西門慶的敲門磚,否則人家清河縣首富,未必一大清早會見她這個口碑不好的老媒婆。
武松此時回來,西門慶并不擔心,畢竟武大郎還安然無恙,他起身走到窗邊撥弄花草,隨口問道“有沒有說何時回來?”
“武大郎說快則十日左右,慢則月余?!蓖醺赡镎f著,目光掃過西門慶的書桌,剛好看到那本《玄門導氣》殘篇,剛才西門慶的手放在書上,她一直看不到書名。
便故作驚訝走過去,隨手翻看起來,等翻看了幾頁內容,王干娘大喜。
抱住西門慶這條大腿,她已是手掐把拿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