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茶館斜對面一間小酒樓,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四個猥瑣老頭喝得臉紅脖子粗。
老張老李老劉把老崔圍在中間,反復打聽王干娘的細節。
“老崔,你說小菊年輕了,你還摸到過,足有這么大?”
老張摩搓著倒扣的粗瓷大海碗,口水掉在桌面上,啪一下濺起來。
老劉掄起胳膊給他一個大脖溜子,“把酒弄臟了喝你個球球!”
老張似乎沒感覺到疼,拉著老崔的胳膊,“你倒是說話啊……”
“說個狗腿子,”老崔甩開他的手,“一路上你都問了多少遍了?你自己去摸下,不就知道了!”
“說的是啊”
“哈哈哈哈”
四個老頭笑成一團,愈發猥瑣,然后互相壯著膽,下樓去找王干娘。
“本人已被西門大官人包養”
“真的假的?西門大官人能看上這老貨?”
“也就我們幾個不嫌棄她”
四個老頭愣在茶館門口,嘴上說不信,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西門慶是什么人,他們這種老混混再清楚不過,還是不觸這個霉頭好。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劉頭眼尖,看見茶館角落有兩個大漢在幫王干娘搬東西,驚詫道“那那不是西門家的人么?”
老張頭也看見了,“難道這是真的?”
“西門家的人給她打下手,你說呢?”
老崔自知比其他三人容易拉仇恨,已經撒丫子溜了,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鄉下避避。
王干娘把一切都偷看在眼里,就你們幾個廢物點心,也配跟老夫斗?
見目的已達到,便讓兩個大漢回去休息,她回房盤膝坐在床上,從枕下取出一本在宋朝比較通用的藥典,細細品讀起來。
雖然沒有修為,強大神識也無法外放,但神識用來看書還是足夠的。
只用不到一刻鐘時間,厚厚一本藥典全部印在腦子里,數千種藥材的名稱、特征、功效全部了然于心,并與圣界常見的草藥一一印證。
第二天一大早,王干娘便趕往西門藥鋪,藥鋪地處縣城繁華地段,沿街五間門臉,隔著大院還有一排倉庫,這樣的規模放在京城也不算小店。
王干娘并不放在眼里,徑直找到二掌柜說明來意。
二掌柜姓齊,一早已接到傅銘的消息,立即笑臉相迎,并要親自給王干娘配藥。
王干娘老腰一掐,“不用了,我自己去庫房挑選。”
齊掌柜大笑“干娘還懂藥理?你盡管去選,只是別配錯了藥就好。”
王干娘懶得跟他啰嗦,見齊掌柜開了庫房大門,果然沒有跟進去的意思,滿意地打量他,“很識大體嘛,明個干娘給你介紹個小寡婦浪浪。”
齊掌柜干咳兩聲,眼睛瞇出細密魚尾紋,“有勞干娘,那個……需要裝藥的家什不?”
王干娘一拍大腿,“還真給齊掌柜說著了,老身來的匆忙還真沒帶家什,給找個面口袋就行。”
齊掌柜愕然,沒聽說這么抓藥的,見她堅持也沒辦法,便給找了個裝當歸片的口袋,足能盛下五六十斤。
王干娘笑嘻嘻接過來,一頭鉆進倉庫,齊掌柜給伙計使個顏色,嘴上笑道“別累著您,我叫趙四幫你拎口袋,回頭給你抗茶鋪去。”
“如此甚好,回頭干娘就給你物色人去,齊掌柜喜歡苗條的,還是豐滿些的?”王干娘嘴上應著,眼睛已經在光線微暗的庫房里綻放出奇異的光彩,如掃描儀搬掃過一個個貨架。
趙四在身后跟著,見老太婆挑挑揀揀,時不時便抓上幾把,不管塊、絲、粉等什么形狀,也不管藥性是否相克,一股腦統統丟進口袋。
趙四看得一愣愣的,弄不懂老婆子是配藥還是做亂燉,掌柜暗示自己監視她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