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累得夠嗆，很快就被哄睡了，兩個大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霍焱沒話找話道，“你們來美國之后，就一直住在這里？”

唐蓁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屋外的星光點點，搖了搖頭，“怎么可能？哦對，你不知道我和我哥剛來的時候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沒錢沒勢，怎么可能住到這里來？”

她淺笑一聲，好像那些慘淡的回憶已經能夠成為她身上的一枚勛章，如今也能云淡風輕地提及。

聽到這，霍焱十分羞愧地垂下了頭，他明明只是想了解一下唐蓁不在他身邊那些年的生活，沒想到最終的答案還是變成一把刀子刺向了自己。

如果不是他混賬，唐蓁又怎么會背井離鄉受那些苦痛？

他眨了眨眼，驅散了眼眶中的濕意，不想再談這些事情，他承認自己沒有勇氣。

霍焱故作開心地說，“走吧，第一次來，帶我參觀參觀？”

唐蓁也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那股陡然低沉下來的氣場，便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隨意地帶著霍焱參觀起來。

唐蓁的書房中，有一整面十分壯觀的照片墻，上面零零總總掛著幾百張唐蓁來到美國之后的照片。

最開始，她整個人瘦得形銷骨立，臉上始終籠罩著一股無法抹去的有憂傷；后面孩子月份大了，唐蓁的小腹逐漸隆起，臉上也漸漸有了些許笑容；一直到孩子出生、長大、直到她決定帶著孩子回到西城，各個時期的唐蓁，就那樣躍然于照片上，于經年以后，在霍焱面前拼湊起了那些年的種種。

霍焱的手指一一輕撫過那些照片里的女人，這次，沒能再忍住，一顆碩大的淚珠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