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前面的樹,和身邊的這顆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踩著腳下的枯葉雜草,往一個方向走了十幾步,周圍還是一般的環境,連自己是否是走的直線都不能確定了——需要不斷的躲避大樹,順著樹干間的空隙走。
想拿出手機照亮,但又怕成為那人的靶子。
看在海灘那兩槍打的情形,這小子是不介意把自己爆頭的。
勃朗寧說這河道拐彎的地方,林子不厚,不遠處就到公路邊。
易念一不再想著幫勃朗寧追捕那人,這林子里這么黑,勃朗寧在這里就是“暗”,那小子雖然穿黑衣、帶黑帽,但終究有白的地方。勃朗寧只要不笑,就是全黑。
這檔口,勃朗寧應該是不會笑的。
又摸了幾顆大樹,易念一在一顆樹干到胸口高的位置突然發現了兩道特殊的花紋——樹干炸裂的花紋都是豎著的,這兩道是橫著的,兩道相交,成為一個燕子尾的形狀。
伸手摸了一下,紋路里濕津津的,湊近看,刀口宛然。
易念一沿著燕尾的方向走,不遠處一顆大樹干上也是同樣記號。一顆樹一棵樹的摸下去,過了十幾顆大樹,前面出現亮光。
放慢腳步,慢慢向著亮處走過去,轉過一個大樹,已經可以看到公路的路基邊亂石和柏油路面了。
易念一走到公路邊,看前面大樹下的亂石上有車轍輪胎印,亂石下翻出的泥土新鮮,周圍不見人和車,料是這陣功夫,那人已經駕車走了。
拿出電話,打給吳昕,剛撥出去電話就通了,“師哥,你們找到程維岳沒有?”
“找到了!”易念一呵呵笑。
“沒事吧?”
“沒事!”
“那你們快回來吧!”
“我和勃朗寧走散了,你和小沈總要勃朗寧的電話發給我,我打給他。”
“啊!你稍等!”
易念一掛了電話,回身望著樹林,心想:“勃朗寧不會迷路了吧?”
手里電話震動,一個陌生的海外號碼,易念一接通,勃朗寧的聲音:“易總,你在哪里?在林子里迷路了嗎?”
“我從林中出來了。在公路邊!你呢?”
“我回到河灘了,您在公路邊等我,我去找您!”
“等等!你和程律師在一起嗎?”
“在!我帶他一起穿過林中去找您,咱們一起走公路回去,比走園子里好走,距離也近些。”
“等等!”易念一想穿過樹林到河灘去,但一想剛才的艱難,別摸不到路標,真迷路了,頓了一下對勃朗寧說道:“勃朗寧,你帶好程律師,他的手機是校園卡,不能在這里打電話。林中走散了,就不好聯系了。”
“校園卡?什么卡?”
“哦,這個你別研究了。終歸一定要帶好程律師,不能走散。”
“明白!您放心。”
易念一站在路邊,望著陽光在遠處柏油路面上泛起的白光,陽光刺眼,太陽照在臉龐的熱度真實溫暖。隨意走到,腳下的影子隨著移動。
如果這是夢!這夢也太真實了!
易念一心里喊道:“這她媽的是什么差事!老子不干了!”
也許,這也是那些人做這些下作事的目的,和對付拆遷釘子戶的套路是一樣的——恐嚇、騷擾、跟蹤。
直至你崩潰了,不得不接受他們的條件。
剛罵過程維岳慫,易念一自己心里先慫了。
正胡思亂想,身后兩聲喊,“易總!”,“易總”。一個男中音、一個男高音,程維岳和勃朗寧從林中鉆出來了。
易念一沖倆人揮揮手。
“你們來的倒快!我在里面摸了半天才出來!”
“易總,沈總之前定下這個園子,我已經子周邊都看了,摸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