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大人如此說,子圭心中清楚,這人是兩邊不愿意得罪。
既然何家那邊報了官,人不抓,他交待不過去!
但是,婉貞是文家的人,怎么查辦?多少會給些面子。
這就好辦了!
子圭喝了口茶,夸道“誰說李大人的茶不如我那兒的好?我覺著,這就極好了!不過,若李大人吃得慣我那些,往后每年給您備下些,送過來就是!”
李大人笑著說“怎么好讓文兄這樣破費!哈哈……”
“不妨!”子圭淡淡地說。
“其實,不瞞文兄,你家這個事,我是寢食難安想了許久,卻還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哎……這可如何是好?”說著,李大人斜眼偷瞄了子圭,希望從他那得得到點訊息。
子圭知道,李大人這是在試探他的想法,他卻說到了別的事上,他說“我回來的前一日,去胡、隆兩位鎮守使的府上拜訪,提起當前之勢。都督下野,此時正當用人之際,不知李大人可還有報國之志?”
“哎呀!文兄,知我者莫若文兄也!下官苦讀圣賢書數十載,不求功名、不求利,只愿有朝一日有幸報國,才不負少年之志啊!”李大人說這番話時,表情略顯夸張,胡子跟隨著嘴唇一動一動的。
子圭也聽得認真,向李大人拱手示意“李大人此番話讓人敬佩!來日,我定要找機會向上面舉薦,如此才情,萬不可埋沒!”
從這個話題開始,兩人談得甚是投契。
再說到婉貞所犯之事時,也就好談得多。
李大人說“文兄,其實這事,文家不報,也就不該官府管。不過嘛!報了也無妨,顧姨娘瘋癲之事也非一日兩日,按律,凡精神病人之行為不為罪,實在要追究,也不過是監禁些時日罷了!”
“我治家不嚴,心中愧對子錫……該罰的,李大人按律查辦,我自不敢多言。”子圭心中略放下了些,這事不罰對不起子錫。
但是,李大人既然這么說,會罰到什么程度,他心中也有數了。
子圭走后,李大人按部就班的升堂問案,當眾審了一番。
沒有之少時日,消息就傳開,文子圭的小妾顧婉貞發瘋時,意外毒死了侄兒,被押入大牢了,據說最少要關上個一年半載的。
文家出了這等丑事,自然不能再留下顧婉貞,給了顧家一封休書。只待刑滿,就要把人送回顧家去。
顧家的人覺得臉面無光,灰溜溜地避到了省城去,也沒有人再想到可憐的婉貞在大牢中,過著怎樣的日子。
其實,這一切子圭早已與李大人通過氣,婉貞在獄中肯定是要吃些苦頭,否則,子錫那邊也交待不過去。
三餐雖是粗茶淡飯,也不至于餓著。每日是要辛苦勞作,卻沒有人故意為難于她。
總之,在外人看來,婉貞已經與一般囚犯無異,算是吃上苦頭了!
婉貞剛進去的時候,整日渾渾噩噩吵著要回家,見沒有人理她,漸漸消停了些。
加上日日辛苦勞作,人竟然慢慢比剛來時候清楚了些。憶雪來偷偷看過她幾回,只見頭發蓬亂、渾身骯臟,已經沒有半分世家姨娘的影子,不禁讓人唏噓。
可是,這事兒,絕對不會就這樣過去!
何松在子錫面前至少說了兩次,問“子錫,這口氣你就咽下了?豐兒,白死了?嗯?”
子錫意志略有些消沉,只一味敷衍,見何松及家人每每提及,他竟連家,也回得少了。
善云知道子錫心中煩悶,在家中難免睹物思人,也不過問他的行蹤,只躲在家中做她的賢妻。
何松一看這光景,也不在他們身上寄托希望,便自己打算了起來。
他想,李大人這見錢眼開的東西,絕對是讓子圭給收買了,與其期望李大人幫自己出了這口惡氣,還不如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