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善云夫人進來,在上首坐定。
今日,她一身正紅色的蘇繡牡丹織錦長褂隆重極了,垂絲前劉海髻發(fā)式顯得臉更加秀氣,端坐在廳中,馬上顯出了正室夫人的氣度。
這樣的裝扮,平日也只在年節(jié)才會有,婉潔一看夫人如此鄭重以對,心中暗笑,看來自己已經(jīng)給她形成了如此大的危機感!
善云進來,眾人都站起身,向夫人問好。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看到左首時,婉潔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也看向了善云,嘴角還露出了一絲詭異地笑容
不看便罷,這一眼直把善云嚇得魂飛魄散,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穿著婉貞的舊衣,梳著與婉貞一模一樣的盤發(fā),晃眼間,像是已經(jīng)死去的那個女人,回來了
心中一驚,夫人也還是馬上就恢復(fù)了平常神態(tài),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魅!
只是親姐妹之間的相似罷了!
婉潔當(dāng)然在瞬間也捕捉到了夫人眼中的恐懼,滿意地笑了笑,柔聲說道“婉潔給姐姐請安!”
“顧姨娘!初次見過夫人,就這般稱呼?姐姐妹妹的,夫人說,那是親熱。當(dāng)姨娘的說,那可就是不尊重。”說話的是張姨娘,戲班花旦,子錫看上贖了身,出身不好,卻最喜歡講究這些禮數(shù)。
“張家班唱的堂會,我是自小便聽過的只是不知,這唱戲的,都是喜愛走到哪,就唱到哪嗎?”婉潔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不留半分情面。
“我是文家的姨娘,豈容得你如此羞辱!夫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這樣目無家規(guī),請夫人施以懲戒!”張姨娘氣得柳眉倒豎,一張粉臉煞白,不依不饒地說。
善云還沒有說話,倒是婉潔又說了“看來張姨娘是知道的,在這家中,對與不對,還需要夫人來定奪!”
“今日真是熱鬧,看來,新人來也有新人來的好處!妹妹們別站著了,都坐吧!”善云既沒有理會張姨娘的喋喋不休,也沒有搭理婉潔的問好。
眾人坐下。
婉潔一來,便接連得罪了兩位姨娘,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大家都不說話。
夫人看到婉潔一來,便坐在了左首的位置,馬姨娘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樣子屈居到了右邊,心中明白,之前已經(jīng)有過一場好戲。
卻有些想不明白,這馬姨娘一向除了自己誰也不服,這怎么一來就讓婉潔給制服了?
看來,這個女人,確實不好對付!
張姨娘心中還是忿忿不平,胸中那口氣實在憋不住,又說“夫人,既然顧姨娘還知道要來請安,應(yīng)當(dāng)就明白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還請夫人教教她規(guī)矩,有的位置可不是誰想坐就坐得!。”
說完,廳中有半晌無人說話,夫人也不說話,靜靜地想了一會兒。
婉潔懶得再與她吵,若理了她,像是自己為了個坐位還鬧上一場,屬實不體面。
夫人想了想,面帶微笑地與婉潔說“妹妹,馬姨娘來府上日子不短,平時,其實姐妹都尊重于她,稱呼聲姐姐妹妹剛來,不知道這些規(guī)矩,也不怪你。”
說完,笑盈盈地看著她。
婉潔看著夫人把話說完,端起身旁的茶盞,捻起蓋子,細細聞了聞茶氣。
“好茶!夫人的茉莉香片當(dāng)真配得上窨得茉莉無上味,列作人間第一香這一評價,很好!”她像是沒有聽見夫人的話,卻夸贊起了茶。
夫人面上帶著笑,心中卻大暗自揣測,這女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且聽她說!
“不懂茶藝的人都說,茶以色綠、香郁、味醇、形美,四絕稱于世,卻不明白!光是這四點,只能說是飽了口舌之欲。若要論起貴重,還得看出處。”婉潔品了一口,說道。
“看來,妹妹是愛茶之人!若喜歡,拿些去喝便是。”善云淡淡地說。
婉潔還是自顧自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