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糧食欠收，導致上山挖野菜的人更多了。

而且以他如今的身子骨，很難去那些陡峭翻山之地。

他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抹愁色。

不知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但最放心不下的是孫女，而她的父母根本就靠不住，居然連賣孩子這種畜生不如的事都做得出來，他怎么敢放心交出去？

一路走走歇歇，終于到了家。

房門緊閉，沒有開的痕跡，老爺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由于糧食收成不好，這幾年周圍不太平，要不是為了生活，他并不想離開孫女太遠。

不過打開門，就聞到淡淡的香味，桌面擺放著好幾道菜。旁邊坐著孫女，伏在桌子上似乎睡著了。

“晴晴。”

老人心中一緊，喊了聲趕忙沖進去。

少女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喊自己，她茫然抬起頭，“爺爺？”

“晴晴你沒事吧？我沒在家的時候沒有給陌生人開門吧？”他緊張問道。

少女這才清醒過來，開心摟住爺爺的脖子，“沒有，沒有人進來過，爺爺你看，我剛才在屋子后面發現了好多豬菜，全都做成了很好吃的菜噢。”

她一臉興奮道。

“這是你做的？”老人愣了愣。

“當然，”少女插著腰，得意洋洋，“晴晴很厲害噠啦！”

他望著桌子上的菜，深吸口氣，似有淡淡的清香，非常好聞。

老人嘴唇糯動，眼睛頓時紅了。

窮人的悲哀莫過于此，當別人在糾結吃什么大餐時，有的人卻為了明天能填飽肚子而拼命。

孫女年紀小，本來就是長身體的時候，卻跟著自己吃了太多的苦，一想到這，老人就痛苦萬分。

他深吸口氣，逐漸冷靜下來，笑道，“好，看來我的晴晴終于長大了，會做菜了，那就讓爺爺嘗嘗，看晴晴做的有多好吃。”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筷子小心夾了口，頓時眉頭微皺，但很快隱去。

有點苦，而且是那種純正的苦。

“這是芥菜，開始咀嚼的時候確實有點苦，但是我用熱水洗了一遍，然后又用冷水泡過，苦味已經變淡了許多，不過就是調味劑不夠，不能掩蓋剩下的一點苦味。”

少女苦惱道。

老人咀嚼了幾下，卻吃眼睛越亮。

一開始確實苦，但越往后那種清涼的味道，充斥著蓓蕾，感覺整個人精神大振，似乎連食欲都恢復了不少。

芥菜本來就有提神、振食欲的功能。屬于現代社會綠色健康蔬菜。

不過老人感到很奇怪，吃了幾口，他已經看出這是什么植物了。當地人叫做蓋草，由于味道很苦，一般用來喂豬。

不過用來做菜，這還是第一次見。

事實上，雖然還是有點苦，但這種苦味似乎能刺激大腦和胃部，讓人充滿欲的同時，還有降火的功效。

老人一臉驚喜，“果然能吃，有了這個以后咱們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唉嘿嘿，爺爺，在嘗嘗這個。”少女開心道。

老人又夾了一筷子，這次味道迥然不同，沒有一絲苦味，而且吃起來跟紅薯葉有點像，但嚼在嘴里爽滑潤口，味道更上一層樓。

“這個好吃！”

老人激動道，“真沒想到，原來豬紅草人也可以吃！”

少女得意無比，被人認同和夸獎，這絕對是一件很讓人滿足的事。

“這個叫莧菜，其實味道很好吃啦，而且在菜市場咳咳”差點把自己身份暴露了。

“沒事吧？是不是感冒還沒好？”老人擔憂拍了拍她的后頸。

“沒，沒事，爺爺我已經好啦。”少女甜甜笑道。

她做的分量有不少，足足兩大盤，就算四個人也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