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那一場慘烈的車禍也漸漸地淡出人們的視野,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平靜,但是許清嘉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
就像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男人一樣。
唐初露已經(jīng)盡力,能夠保住他的性命已經(jīng)是萬般幸運(yùn),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
“他身體的各項機(jī)能幾乎已經(jīng)趨于正常,至于大腦什么時候能夠蘇醒,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也許下一秒就會醒來,也許……”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許清嘉也聽得明白她的話外之音。
她沒有說什么,唐初露原本想安慰她幾句,但是看著許清嘉臉上似乎并沒有別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這副模樣才是最讓人擔(dān)心的,如果她傷心難過哭泣,又或者是發(fā)泄自己的怒火都是正常的,可她現(xiàn)在這樣一副不哭不鬧的模樣,反而越發(fā)讓人心里沒底。
這種事情只有她自己能夠撐過去,旁人說再多也是無用功。
陸寒時攬著唐初露的腰,“你操再多的心也沒用,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你老公身上。”
唐初露無語地看著他,“我們膩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夠多?”
陸寒時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解開安全帶,俯身過去捏著唐初露的下巴,“看來你是嫌我煩?”
唐初露忍不住笑,“有點(diǎn)癢。”
她想推開他,“就是嫌你煩,這么一大男人為什么那么黏人?”
陸寒時直接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行,那我現(xiàn)在就黏給你看。”
他們也只有等離開了病房之后才敢這么親近,怕許清嘉看見了之后會觸景生情。
唐初露一直覺得許清嘉對莫?dú)w暝未必還有多少感情,在發(fā)生這場車禍之前,許清嘉的確是打算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但莫?dú)w暝畢竟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管,她會照顧他,等到他醒來為止,但她也不會停下自己前進(jìn)的腳步。
她還有哥哥和妹妹照顧,不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莫?dú)w暝身上。
莫家財力雄厚,自然是請了最好的護(hù)工。
許清嘉也只會在每天工作之后過來看望莫?dú)w暝。
她看著男人緊閉的雙眼,哪怕是睡著時的模樣,眉眼也凌厲無比,看上去氣場很強(qiáng)。
但因為蒼白的臉色比平時少了一絲冷淡,反而多了一點(diǎn)柔軟。
許清嘉幫他擦著臉龐,跟他說了一些哥哥和妹妹的事情。
雖然只過了三個月,但這三個月好像無比漫長,每次都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跟莫?dú)w暝說。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也許還會持續(xù)很久,許清嘉心里面就有種莫名的悵然。
她嘆了口氣,說道:“別以為你躺在床上,我就會替你守寡,雖然你救了我,但你以前也對我做過那么多壞事……頂多只能夠算是扯平,我不可能為你守身如玉,而且我們兩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離婚了,雖然我照顧你,但那并不代表我不會去見別的人……” 頓了片刻之后,她忽然說:“今天就有個男人請我去西餐廳吃飯,我同意了。”
“那個人比我大幾歲,離過婚,但是沒有小孩,成熟穩(wěn)重,人也很溫和,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他的人品很不錯,他周圍的朋友對他的評價也很好,我們兩個的性格脾氣很合得來,他比你不知道要耐心多少,說話也很溫柔,跟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 她還沒說完,就忽然看到莫?dú)w暝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許清嘉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過了一會發(fā)現(xiàn)莫?dú)w暝沒有其余的動作,一顆心立刻落到原地。
應(yīng)該是她產(chǎn)生了幻覺。
她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反正你現(xiàn)在躺在這里,我跟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