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白什么也沒有說，默默地發(fā)動車子，緩緩向前開去。

“這里是我工作了十八年的地方，我原來一心想著，能做一個合格的殺手，但總也過不了關(guān)，有人說，我下不了狠心，無法真正去殺死一個人。”

蘇顏率先打破了沉默。

段亦白沒有搭話，他知道，她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不需要回應(yīng)。

“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想成為殺手，是為了追隨某個人的腳步，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蘇顏語帶自嘲。

“在北山的時候，我能輕而易舉地殺一個人，也許是因為我的潛意識里知道，那不是真的，那些人也許只是一串?dāng)?shù)據(jù)而已，如果是活生生的人，我恐怕現(xiàn)在也下不了手。”

段亦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記得了，是誰問過我，為什么對婉兒她們那么好，是因為，我在這里，有一個妹妹，和婉兒一樣大，不過現(xiàn)在她死了，白血病。”

“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前那種為了得到一個人的肯定，而拼了命地去證明，現(xiàn)在想想，真傻。”

“蘇顏。”

段亦白喚她。

“真的，你不用安慰我，獨自一個人在荒島上生存了半年，單槍匹馬去無人區(qū)住了一年，還有各種野外生存的訓(xùn)練，沒有人逼我，都是我主動要求自己的。對了，我還忘了說，我剛出生兩個月，就被送到鄉(xiāng)下，和外婆一起住到上中學(xué)，也是天天在野地里刨食那種。可是，現(xiàn)在，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我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蘇顏抬起手來，對著頭頂上的陽光翻來覆去的看。

“這具身體的資料，我看過，才十八歲，多年輕啊，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很老了，老到可以退休了。”

蘇顏喃喃道

“也許，我會找個地方，過一過退休的生活吧。”

“蘇顏，洛長風(fēng)呢？”

段亦白突兀地說道。

蘇顏渾身一震，半天沒有說話。

許久之后，她才說道

“我不知道，如果他是nc，那他估計消失了，如果他也是志愿者，那應(yīng)該死回去了吧。”

“他死了？”

段亦白有些意外，洛長風(fēng)的實力他還是了解的。

“好像，林予賢并沒有他的資料。”

蘇顏愣了好一會兒，好半天才緩緩轉(zhuǎn)過頭。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nc，林予賢也不知道他的資料。”

“所以呢？”

蘇顏擰著眉頭，面露不解。

“林予賢應(yīng)該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事實上，他也是為了讓我勸你，才告訴我一些特別的事的。”

段亦白說的話，讓蘇顏嚴(yán)肅起來。

“這個計劃，你可能也了解過一些，確實是最新的科技，也是人類劃時代的飛躍，但是，它，可能涉及到一些外星文明。”

蘇顏的眸光一閃。

“原本的計劃，是挑選一部分人，進入模擬場景，就是那片荒野，你和洛長風(fēng)猜得沒錯，它還真就像一個游戲的副本。”

蘇顏聽著段亦白嘴里不時冒出來的洛長風(fēng)，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本的計劃，是在模擬場景里，用十到二十年的時間，從無到有，建立一個人類文明社會，那些穿越過去的人，大部分是系統(tǒng)的nc，還有和你一樣的志愿者。”

段亦白干脆把車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當(dāng)然，和你的情況一樣的，還有另外三個例子，他們對新身體的契合度，并不算高，你的報告是最完美的。”

蘇顏忽然說道

“你剛才說‘大部分’？”

段亦白苦笑道

“你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