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云葭又是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回到了議政殿。

恰好吳宏帶著孔文笙前來請脈，云葭有氣無力地伸出手腕，孔文笙擔心道“陛下怎么了？方才午膳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吳宏自是不敢出言頂撞當今陛下，只一邊收藥箱一邊道“陛下無礙，只是吃撐了。”

吃撐了？孔文笙百思不得其解，御膳房每日呈上的飲食皆由師傅控制，為的就是陛下的身體健康，怎會吃撐？

“陛下出宮了？”孔文笙問道。

“是啊，”云葭懶懶地趴在書案上，毫不留情“出賣”了蕭大將軍，“朕剛從將軍府回來。”

第二日早朝，云葭當眾宣布想要恢復科舉制度。以言銘、懷信為首的幾名尚書默不作聲，其余眾大臣哀嚎不止。

想當年在扶熙當官，誰不是抱著世代從政的心思來的？從前女皇雖不準官員之子入朝，可到底沒有明說什么。現下女皇表明態度，大人們清楚自家子孫都是何等模樣，若是他們不能為官，余生可怎生是好？

“求陛下收回成命！”崔侍郎終于不再拍馬屁，與一眾大臣跪地哭嚎。

云葭環視四周，淡淡道“若朕執意恢復呢？”

“臣等”大人們目光掃過默不作聲的蕭晟“臣等甘愿一死”

“死”這個字，從文官們口中說出來，怎么聽怎么軟弱無力。

云葭擺擺手，道“眾愛卿也不必以死威脅，朕知道你們心里怎么想，你們無非是害怕科舉制度影響到自家子孫。那么今日，朕便給你們一個機會。”

“朕決議于明日早朝之上，展開朝堂論辯。對朕重啟科舉制度持反對意見的，大可拿出你們的才能來。若你們辯贏了，朕再不提科舉一事，可若你們輸了，明日往后再不許阻攔，如何？”

崔侍郎還要再求“陛下”云葭卻一揮衣袖，周浩倉會意道“退朝！”

出了御穹殿，下層的官員們各自圍住頂頭上司，懷信、沈暮等人皆表現出愛莫能助的模樣“陛下已經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人數眾多，明日辯上一辯結果未知，難不成就不愿為了子孫后代拼一次？”

得，眾大臣這是明白了，頂頭上司早與陛下通過氣，眼下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且沈尚書與陳侍郎之子已于前日入職大理寺，怕是要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

求助無門，大人們聚到一起互相鼓勁，鼓完勁各自回府作準備。機會擺在眼前，尚書們說的對，他們人多勢眾，總要盡力嘗試。

轉眼到了朝堂辯論這一日。

崇文門下，大人們各有思量，一個個整裝待發，唯獨不見蕭晟身影。

孔竹偷偷靠近沈暮，道“靖安將軍怎的還沒來？莫不是又與陛下鬧別扭了”

沈暮并未想到蕭晟會缺席，神色之間掩藏不住的擔憂“壞了，將軍不來，那些個老頑固無人鎮壓，還不得擼胳膊挽袖子，爭先恐后地圍攻我等？”

懷信聽著身旁兩人的討論，不由得也替科舉制度的重啟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