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宮中,已是未時。
明若楠就這么大張旗鼓地遲到了。連帶著宮門守衛看向她們馬車的眼神都是一副“吃個茶都能遲到,真沒出息”的表情。
“我說太子殿下,你何苦……”
元靖把食指放在嘴邊,明若楠皺著眉把話收了回去。直到他倆從馬車上下來,開始步行。林茨才頗有眼力地清了清嗓子,小聲跟身邊的太監宮女道:“你們有沒有眼色?太子和太子妃正濃情蜜意呢,你們跟這么緊作何?”
堂堂女魔頭聽見這話,漲了個大紅臉,太子殿下也不知不覺紅了耳朵根。
元靖尷尬地咳了咳,避開明若楠的眼神:“這林茨,想的什么破借口。”
“哦,原來他就是林茨。”
元靖耳朵尖又紅了一分。
“我說太子殿下,你這到底怎么回事,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
“哪樣?”
“明明挺厲害的,干啥子要裝自己不會武功。”
“謝謝姑娘夸獎。”
明若楠盯著自己的腳尖心道從這人嘴里撬出一句話可真難。這太子著實奇怪,說傻吧,看著又不像,但哪有太子成天自稱“在下”的。
“殿下最好老實告訴我,不然我就……”
“成親那天自然會原原本本告訴你。”
明若楠原本氣勢洶洶的一句話,又被堵了個大紅臉。
兩人說著便來到了姜苑宮,莊貴妃滿面慈祥地拉著明若楠坐在自己身邊,好一番噓寒問暖。
“靖兒可真有福氣!”
元靖點點頭,又恢復了那副怯懦模樣。
“娘娘,都怪我耽誤了進宮的時辰。”
“是我……沒敢叫醒明姑娘,怪不得明姑娘。”
“哎呦喂,我們靖兒也會心疼人了!”
莊貴妃笑得倒是爽朗,明若楠早聽聞這內宮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莊貴妃在打理,雖然不是最得寵的妃子,但后宮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條,所以也很受尊寵。
“快,明姑娘,嘗嘗我這新茶,比你們西南郡的如何。”
明識理愛茶,所以明若楠自小跟著爹爹,沒少學著品。茶盞湊到嘴邊,細細品了品,倒是別有滋味。只是這茶入口,她渾身上下的血立刻有些排斥的異樣感。明若楠的體質異于常人,這也是為何她作為女子也能練寒冰掌的原因。所以這茶剛喝下去,便覺出了不對。
她掃了眼四周,見正斟茶的侍女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盞,她隨即將茶盞朝侍女的方向送了送,見侍女果然續茶的動作十分僵硬。她心下了然,微微翹起嘴角,將已經在血液中掀起風浪的毒茶輕輕逼出體外凝結成冰針,一甩手腕,射進了侍女頸側。
“嘶。”侍女沒忍住叫出了聲,手一抖,茶水直接灑在了矮幾上。
侍女嚇得臉立刻變了色,慌忙跪地磕頭;“奴婢該死!”
莊貴妃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臉上又出現春風般的笑容:“讓明姑娘見笑了,下人疏于管教。”
明若楠蹙起眉頭,表情好生為難:“貴妃娘娘,民女無礙,您可千萬別責罰這姑娘。”
莊貴妃拉過明若楠的手,眼睛里滿是慈祥:“好孩子,不罰。”
待明若楠和元靖從姜苑宮離開。他倆幾乎是同時變了臉。
“你那唯唯諾諾的模樣,我差點兒都信了。”
“那明姑娘又何故要做出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元靖這話一出口,兩人瞬間沉默了,四周氛圍好不尷尬。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明若楠心里小鹿似的蹦跶蹦跶,可整個人還硬著頭皮,嘴里冷冷道:“嗯,明白。”
兩人又尷尬地走了會兒,明若楠才想起說正事。
“剛那茶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