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將這名字暗暗記在心里。
不過明思嗣可不管他叫什么,而是招招手,讓他過來,指著三副字道:“來看看,能看出差別么?”
王文斌研究了半晌,仍是沒看出。
明思嗣白了他眼,心道:這就第一了?真是后繼無人!
她無奈提示:“字如何能寫的好?夫子可曾教過?”
王文斌點點頭,突然恍然,再將目光專心聚到這字上時,立刻看出了不同。
王文斌朝眾人道:“臨摹只是摹了筆鋒!”
眾人不解,王文斌接著道:“諸位請看,夫子曾言,小楷要枕腕寫,要將手腕置于臺面上。”
有人附和道:“不錯,傳統書法名家,也是用的此等方法。”
王文斌指著告示欄,侃侃道來:“這佛經與這小抄字大小相近,也皆是用的枕腕寫小楷。但紙張柔軟,長時間枕著,總會留下印記。”
學子中有人點頭:“王兄所言不差,我們平日里抄書,也是如此,總會在紙上挫出一道痕跡,有時不慎挪得快了,將紙搓破也是經常的。”
“是啊,有時會留下汗漬,有時會沾上墨痕,最怕謄書了,經常花臉。”
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甚至還有人輕笑出聲。
王文斌激動道:“問題便出在此處了!這佛經上的也有此等墨跡,是在字的右側。”
“肯定在右側啊,畢竟是右手執筆。”這搶白的學子說完,立時瞪圓了眼睛,“該不會……”
王文斌點點頭,拉著這人一起上近前看,那謄抄的試題,竟在左側有一行不怎明顯的汗痕!
“這人是個左撇子!”
眾人驚訝,仍有幾人不死心地上前去看,果不其然!
明思嗣看著這群腐朽的書生,撓著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無奈道:“你們讀書當真是只讀其表,我妹夫這字寫的入木三分,這仿的字不過仿了個型而已。這都看不出,你們多年的字,算是白練了!”
眾學子皆是慚愧,有的舉子今年已是考得第八回,快五十的年紀,竟還被人如此教訓……
但四周的圍觀百姓可顧不上想這些,他們只敏銳地聽見一個詞——妹夫。
“所以茗山居士是……是這女魔頭的姐姐?”
“對啊,都姓明……”
眾人皆是感嘆,這明家還真是出人才輩出,只是他們不知明若楠的二姐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然怕是驚得下巴都得掉在地上。
明思嗣剛想說我妹夫這字根骨不錯,一看就是有內力之人,可見三妹拼命朝自己使眼色,便知道后頭的話,不能再說了。
明若楠只見自家姐姐一甩手,大筆一揮,再次寫下一行字來,“兼聽則明 偏信則暗”。
王文斌顫抖地將寫好的字舉起,看著這八個大字,當真行云流水,不愧是名師大家。
在場學子皆是沉默,讀書多年,竟因別人的幾句話,便被輕易煽動,此時越發覺得慚愧。
王文斌算是太學子的表率,朝明思嗣深深鞠了一躬,道:“您的話,我們記下了。今后定當以此為戒。”
“不錯!”蒼老但洪勁有力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文斌,將此字裝裱,掛在學堂正中,不光帝王要有此覺悟,將來眾位為人臣子,也應當以此驚醒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