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尷尬扯了扯嘴角,一臉茫然。他朝左挪,朱大人的手指也朝左挪一分,他朝右,朱大人的手指依然跟隨著他。
他無奈,聲音打著顫,指著自己鼻子問道:“朱大人,你……你指我?”
這位朱大人梗著脖子,遵循只要聲音大,別人便能信的原理,朝著元靖扯著嗓子喊:“譽王殿下,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就污蔑瑞王,您可真是好手段!”
“那個……朱大人……”好手段的譽王殿下,滿臉糾結(jié)地望著朱大人,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您此話不妥……”
瑞王這些黨羽,無非是找了個好捏的軟柿子,別人他們也惹不起,只能找元靖。
“譽王,您就算為了自己脫罪,也沒必要拉瑞王殿下下水吧?”有人冷哼著,話語中透滿了不屑。
這下連四周中立的大臣都看不下去了,明知道這是指鹿為馬,可竟然還真的一個接一個跳出來。
梁惠忠出列,朗聲喝道:“諸位大人在此處爭執(zhí)又有何用?瑞王究竟有沒有罪,一審便知!”
朱大人冷笑:“梁學士,難不成,您也有份與譽王串通?”
“你……你含血噴人!”梁惠忠雖是一介書生,但吵起架來可不含糊,畢竟是殿試魁首,當初對答武帝提問,可是從善如流,而今不過是吵個架,他又如何會甘居下風。“隨便誰說一句,就能將我與譽王殿下綁在一起,那我還說朱大人您與瑞王結(jié)黨營私呢!”
朱大人瞬間變了臉色,“結(jié)黨營私”四個字,“哐當”一下子,扣在了自己腦門上,砸得他懵了好半晌。
“你才血口噴人!”這兩人吵架的位置瞬間對調(diào)。
元靖嘆氣,擔心這么吵下去,會牽連梁惠忠,左思右想也沒好的法子,干脆吸溜溜抽泣起來。
眾人剛開始沒聽明白這是什么聲音,耳朵尖的忙讓身邊人噤聲,堂上不片刻安靜了下來。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堂堂前太子,而今的譽王,竟然哭了!
武帝:……
“那個殿下……”鐘大人一大把年紀了,自己孫子也同譽王一般的年紀,此刻看著他抽抽涕涕,有些不忍,安慰道,“沒什么大事,他們說便任他們說,清者自清!”
然后他譴責地望向朱大人,狠狠剜了他一眼。
朱大人瞬間心里發(fā)毛,尷尬道:“不是……這么大人了,怎么說哭就哭……”
他這話一落,譽王哭得聲音更大了,還泣不成聲地開始小聲念叨:“都怪我不好……如果,如果我不跟父皇講就好了……”
眾人:……
“譽王殿下,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諸位大人也消停會兒!看把人逼得!”
朱大人和幾個同僚對視一眼,皆是茫然:我們也才說了一句話啊!
委屈的譽王接著抹眼淚:“父皇,五皇兄當時興許,興許只是在聊閑話,您別定他的罪,都怪我不好,我不該亂說。”
武帝看著元靖,本是又氣又惱,覺得這孩實在不爭氣,男子漢大丈夫,大庭廣眾,還當著文武百官,怎么能哭鼻子?
可此刻一聽這話,便將哭鼻子的元靖拋在了腦后,因為他滿心都只剩一個問題,當時他已屏退了左右,理應無人知道,是元靖朝自己告的密。明若楠擔心元靖受追責,鐵定也不會將此事外傳。如此一捋,可能將這話傳出去的,便只剩一人,貼身伺候的大太監(jiān)——劉河金。
武帝眉頭緊皺,看著臺下哭泣的元靖,心內(nèi)五味雜陳。
眾人聽著這話也是一僵,忙問道:“譽王殿下的意思是,曾撞到過瑞王?”
這敏銳的人,正是梁惠忠,他是上一屆的狀元,本就對科舉舞弊之事深惡痛絕。此刻聽聞元靖的話,一下便抓住了重點。
元靖接著抽鼻涕:“五皇兄只是跟幾位大人聊閑天而已,怎么能說他是舞弊呢!定是有什么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