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在路北北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仍是不放心地探出頭去:“三哥,你一定要抓住殺害五皇兄之人!”
元泩目送著元靖的馬車離開,眼中的悲傷逐漸散去,揚揚手指,常寬便從邊上的樹林里竄了出來。
“殿下,匕首是普通的匕首,街邊都買的到的。”
元泩點點頭,有些無奈:“走吧,最后去看老五一眼,也是時候該進宮,去安慰下悲痛的父皇了?!?
常寬仍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您覺得譽王說的話是真是假?”
元泩看著離去的元靖,雙眼微微暗下:“真真假假,又何須深究?不過我更希望,他是真的傻。”
兩人不片刻便隱在了樹林中,驚起了林中沉睡的鳥獸。
元靖將車簾放下,目光漸露冰寒。
“王爺,剛林子里有人。”
“我三哥的侍衛?!痹竾@氣,“好像是叫常寬,整日神出鬼沒的。”
路北北剛險些沒察覺到此人的氣息:“這常寬的武功深不可測?!?
元靖手指敲著膝蓋,吩咐林茨加速。他回到家衣服都沒顧上換,便一身臟污地跟著明若楠進了宮。
垂垂暮年的武帝,用盡手段方法,想幫瑞王留條活路,只是天不遂人愿,也不知是不是報應,最終還是半夜橫死在太廟之中。
元靖趕到時,武帝正呆呆望著窗外,群臣跪在身后,皆是無言,整個寢殿鴉雀無聲。
明若楠是女眷,只能在殿外等候,可聽著寢殿內半晌都沒有動靜,也意識到此次對武帝的傷害之大。
元靖望著自己父皇的背影,蒼蒼白發,暮暮垂已。心內難免再次悲涼,盡管元霸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可他從未真的想過將元霸如何。一是血濃于水,再如何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二來,他不忍見父皇傷心,正如此刻。
眾臣無人敢多言,直到太陽升至頭頂,武帝才僵硬地轉身回頭,一眼便看見了眼睛腫得如核桃般的元靖。他無奈嘆了口氣,擺擺手道:“都回去吧,朕無礙?!彼f著望了眼元靖,無奈道,“靖兒留下?!?
眾人離開,此刻心內都七上八下,剛武帝宣他們來此,應是存了再立太子之心,可此刻竟又什么都沒說,便又讓他們離開,眾人皆是摸不準,猜不透。尤其是最后武帝將元靖留下這一舉動,究竟是問罪還是要復立太子,實在捉摸不透。
“周大人,您說這瑞王之死,會不會和譽王殿下有關?”
“您別逗我了,要真是和譽王有關倒好了!”
“是啊,宋大人,若真是譽王所為,那起碼證明他不是個廢物?!?
眾位大臣議論著朝外走,元靖獨自留在殿內,看著自己父皇悲傷的背影,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
“父皇,您……您別太傷心。”
武帝望著元靖,發黃的眼珠因悲痛,帶上些血紅。
“靖兒,你老實告訴父皇,你五皇兄的死,跟明丫頭有沒有關系?”
“沒有!”元靖幾乎是喊出了聲,“當然沒有!”
武帝皺眉,手顫顫巍巍朝元靖伸去,元靖慌忙起身,扶著他找了處坐下。
他招呼管事太監倒茶來,卻發現寢宮內的太監宮女都換了批,看來劉河金已經被辦了。
元靖默不作聲親自伺候武帝喝茶,嘴里喃喃道:“楠兒殺人,還用不著匕首……”
武帝嘆氣,他如何不知。
昨日一早那千影門的后人便上京兆府鳴了鼓,他擔心再為元霸添項重罪,便吩咐京兆尹將此事壓了下來。
明若楠要為千影門討一個公道,更希望元霸認罪而非在他認罪之前便死了。只是他此刻不知該朝誰發泄情緒,也不知該將火撒在何處。
“朕老了……只想讓幾個兒子都守在身邊,是朕錯了嗎……”武帝說著再次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