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將士們各個驚得張大了嘴,想要去攔,卻根本來不及。
正在此時,一支箭“叮”得碰撞在黃五華的刀柄上,這刀登時朝外飛了出去。
都虞侯離得最近,此時見這刀落地,他提著的一顆心,才算是松了口氣,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黃五華更是整個人僵在原地,剛握著刀的手,被箭與刀柄碰撞時的沖力,震得止不住顫抖。
他看向城下,發現元靖身旁剛才那個不起眼的士兵,剛剛把弓收回了背上。
“你這是何意?”黃五華憤怒嘶吼,“我雖歸降,但生死總該自主!”
“黃將軍,若你此刻自刎,你麾下這三萬人,怕是要為你復仇而鏖戰至最后一刻。”元靖身旁的路北北無奈嘆氣,“將軍如今,為了區區面子便要死要活的,您雙眼一閉倒是自由了,可身后之人呢?手下的死活,您便不管了?”
黃守將沒想到眼前這少年,話說得雖和緩,卻句句似訓斥,扎在他的心上。
此時的中州內,鄭文山和陶謙靜靜坐著,一個勁兒朝肚子里灌茶,卻誰都沒先開口。
直到陶謙的手下進來。他慌忙起身,甚至急得帶翻了椅子也顧不上扶“如何了?”
“降了!一人未傷!全城降了!”
陶謙呆愣在原地,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了解黃五華,知道黃五華不會是那種還沒打便投降的人……
“那黃將軍如何?”
“本來要自盡的,被太子殿下救了。”
鄭文山緊緊抓著桌角的手,此刻才緩緩松開,至少通過株洲這件事,證明他賭對了。
他見明若楠同自己夫人說笑著走來,剛想開口,卻發現熬了一夜的嗓子有些沙啞,忙喝口水潤了潤喉嚨。
“明……太子妃怎知道,株洲定能歸降?”
明若楠望著期盼著答案的兩雙眼睛,笑道“其一是信西南,其二仍是信西南。”
這兩個信,一是自信于西南軍的實力,二是道明了如今西南才是民心所向。
陶謙聽著這解釋,有些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可鄭文山卻覺得,這天下在他二人手上,似乎也能放心了。
“多謝鄭夫人?!泵魅糸獱恐鴣硭托械奶A心蕊的手,微微一笑,那柄還掉的劍和這一聲“鄭夫人”,意味著藺心蕊的秘密將徹底被掩埋。
藺心蕊笑道“不用謝我,相公是識得大義之人,縱使沒有我牽的這條線,你也一定能勸降他。而且……”她摸著自己肚子,露出個欣慰的笑來,“而且我前半生造下的業障太多,想多救些人命,為我的孩兒積福。”
此時株洲境內,黃五華看著西南軍進城之時,百姓竟絲毫沒有畏懼,而有不少站在街邊看熱鬧,心內雖震驚,但更多的是無奈。
“殿下,黃將軍是個好人,您能饒了他嗎?”有個老者聲音顫顫地問罷,四周圍觀的百姓皆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生怕太子殿下因這話而不開心。
可沒想到那篷車中的太子殿下,竟是探出頭來,朝著老者笑道“老人家,我們西南軍,絕不傷害一名降兵?!?
“剛那是太子殿下嗎?”
“不說是個廢柴嗎?長得真好看……這樣俊俏的廢柴,我也愿意嫁?!?
“好俊啊,要是能得太子殿下青眼,那……”
幾個少女議論著不禁羞紅了臉。
幾年前,元靖還是一個姑娘們寧愿自盡都不愿嫁的人。而如今,他的口碑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扛著矛路過他們的西南軍對視一眼,笑著大喊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太子妃長得比你們好看多了!”
之前的信使此時也在隊伍中,他聽見這話忙朝自己的兄弟道“真特好看!我見著了,跟天仙似的,從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女子。真的,一輩子只要讓她看你一眼都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