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時候的事,夙珝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那時的情形來。
想到她給他字條時隱忍的模樣,他心里一種說不上的滋味。
“是你將話說得模棱兩可,”他不滿地看著君曜,“本王當時便是信了你的‘命帶鳳星’。”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她身子還是那等情況下讓秦婉如把人接走,更不可能在她來向他拜別時對她出手。
歸根結底,全是這個人的錯。
“是我的錯么?”君曜哂然,挑眉問他,“我不過說了事實,有何不可信的?”
夙珝見他一臉理所當然且風輕云淡的模樣,喉間不自覺卡了一口氣,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到底還是把這口氣暫時給咽下去了。
想想,他道“既是鳳星,與本王在不在意又有何干?既是事實,她為何又會與本王扯上關系?”
這就是擾得他那幾日不得安寧的矛盾之處,在得知她對他的心思后,更是想不明白。
他無心皇位,他的女人便不可能是鳳。
她若是鳳,卻又為何對他抱有男女之情,甚至孕育他的子嗣。
君曜看他確實一臉疑惑,不禁忍不住笑,“堂堂昭王,沒想到也是那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之人?!?
夙珝擰眉,“什么意思?”
君曜笑看著他,“我問你,我可有說過她何時命帶鳳星?”
“何時……”夙珝沉吟,端端看著眼前這張清俊的臉,經他這一提,心間似有什么東西鉆了出來。
君曜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便說“此事暫且不提,你來,不正是想知道那丫頭話中真假么?現在,我便讓你知曉,如何?”
聞言,夙珝當即斂了斂心思,給了他一個“這不廢話么”的表情,以眼神催促。
“莫急,”君曜莞爾,繼而喚來方才的小童,對其道“你去,將本座昨日里完成的畫拿過來?!?
“是,師父,”小童恭敬應下,轉身去取畫。
夙珝不知他說的是什么畫,也沒問,又打了個呵欠,手肘撐在小茶幾上有些昏昏欲睡。
他一向嗜睡,然自從跟那丫頭打交道后他就沒好好生生睡過一覺,連著兩天兩夜沒合眼,現在一坐下來眼皮就有點撐不住了。
君曜笑得無奈,搖搖頭沉默不語,屋內頓時悄然無聲,只外面偶爾一聲鳥鳴傳來。
很快,小童將畫拿了來交到君曜手上,君曜讓其退下后喊醒了那快要睡著的男人。
“這是……”夙珝看著君曜攤開在面前的畫,意識徹底清醒。
畫中之景不是別的,正是他所熟悉的長興殿。
只與普通畫幅不同的是,君曜給他看的這幅畫,是活物,殿中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鼓樂齊鳴好不熱鬧。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畫中之景,一眼便從中找到了自己,和長興殿外花壇叢中探出來的那顆小腦袋。
讓夙珝訝異的并非這幅畫與一般畫的不同,而是畫中所畫之景。
君曜也低頭看了看畫,然后抬眸,笑得別有深意,“不若,進去看看?”
夙珝聞言看向他,短暫的遲疑后微微點頭。
君曜的本事他是不懷疑的,何況他現在急于知道事情始末,尤其瞧著那丫頭在那探頭探腦的,他莫名有些急。
君曜見其眼中帶著些許的躁意,笑了笑,讓夙珝閉上了眼,而后抬起右手,伸出他那修長好看的食指,輕輕在夙珝眉間一點。
一抹雪色蓮花在夙珝額間綻開,屋中瞬間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蓮香,夙珝周身升起一陣白色水霧。
隨著那水霧漸漸升起,夙珝突然感到身子失重,還未來得及反應,耳邊已然響起陣陣歡聲笑語。
而與此同時,本該在君曜對面的他陡然從屋中消失。
水霧與香氣散去,仿若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