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下來,翠玲已是聲淚俱下。
“奴婢跟了貴人這么幾年,到頭來她卻是絲毫不聽奴婢勸,還想著將六公主給……”
情緒來了擋都擋不住,最后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雪姝跟著紅了眼,眼中亦是不可思議,“沒想到,宛貴人對皇叔公竟然……這也便罷了,她居然還將我想成那般不堪的人。”
不僅在太后等人面前裝模作樣,還跟他有了不當的關系,在宛貴人來看,可不就是不堪么?
不過啊,不得不說,平日里越是不顯山露水的人越是看得明白。
她跟阿珝今日就這么在夙承勛的后園子走了這么一遭,就讓宛貴人給看出來,還真是個眼尖的主兒。
不過,這也就她這種對他有心思的人才想得出來了。
她勾引他?呵,想象力真夠豐富的。
翠玲還在哭,雪姝跟著吸了吸鼻子后問“那你知道她準備什么時候對我動手么?”
翠玲搖頭,“貴人現在已經不信任奴婢了,除此外什么都不跟奴婢說。”
“這樣啊……”雪姝沉吟,有些犯難與擔心。
翠玲這時抬眼說“不過,能確定的一點就是,貴人是想直接對您下手的,不會使別的什么計。”
那個人做事,平時給外人一種舉棋不定沒主見的印象,實際做事卻不拖泥帶水。
她的那些樣子,全都是做給皇后娘娘和其他人看的,為的就是安安穩穩的,等有朝一日入了昭王爺的眼,好將她從宮里接出去。
“下手……”
雪姝垂下眼簾,小聲重復這幾個字。
翠玲當她是擔心,卻不知在她垂下眼簾的瞬間掩去了眸中的冷意。
“行,我知道了,”雪姝抬首,攙著翠玲起來,感激地看著她,“虧得你來跟我說這些,如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玲“公主言重了,這本就是奴婢該做的。”
雪姝握了握她的手,感動地點點頭后說“別哭了,這件事之后就來我這,不會再有人打你了。”
翠玲感激涕零,又喊了聲公主。
雪姝安慰了兩句后說“到底還是伺候著的,你來這也有些時間了,暫且先回去吧,免得貴人找人。”
翠玲連聲應著,戚戚地看了雪姝一眼后方后退轉身往外走。
然而,她就只轉身走了兩步,自后頸處傳來的劇痛便奪去了她的意識。
艱難回頭,卻只來得及看清那勾著一絲弧度的唇眼前就黑過去了。
……
“如何?畫得好吧?”
剛出端王府,夙嘉便獻寶似的將不久前戚風交給他的畫給楚胤看。
那得意樣兒,比他自己畫的都來得驕傲。
楚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畫中和尚的臉上,在看到其臉上那三道猙獰和嘴角的縫合痕跡時擰緊了眉。
“這般樣貌,來了京中應該會引人注目才是……”
他在得知王爺讓夙嘉找尋此人消息后便即刻派人出去打聽了,然而卻一無所獲,按理說不應該才對。
還有這三道疤,分明就是獸爪所留下的。
若真如六公主所言夢境中此人手拎沾血雪色獸皮,莫非是來尋仇的?
不對。
月靈虎族中唯有虎王方為雪色,然王爺這二十六年間一直身處皇室,如今靈片還差三片,靈片尚未集齊,獸形未成完全體。
即便是化形,也暫時只能跟他身邊這只崽子一樣為幼虎形態。
如何會在人的臉上留下如此巨大的爪印?又如何會惹來仇家?
再者,若是王爺轉生前的仇家,既是要報仇,為何不在他孩童時期易下手時來,偏要等到現在?
夙嘉跟楚胤說半天話沒得到回應,見他只盯著那幅畫瞧,便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