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得飽穿得暖,過去的這些年,也能像夙馨玉那樣正大光明地站在這個人面前,仗著自己是小輩的身份親近他。
可轉念一想,如果真這樣了,上輩子的她就不會跟他扯上關系了。
如釋重負吧,似又有些不恰當。
夙珝微勾著唇看著眼前這雙如黑葡萄似的眼,指尖自她的眼角劃過,“嗯,知道,我從未覺得淑妃是因你而死。”
他是神獸,福禍順逆,他只肖一眼就能看出。
她克不克淑妃,早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清楚了。
雪姝咬唇,皎潔的月光為其漂亮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層水霧,“真的嗎?”
夙珝頷首,“不要懷疑,我沒必要騙你,只是……”
無奈嘆出小口氣,夙珝道“很抱歉,從未為你說過半句話,相信我,今后不會了。”
他不是大善人,沒有同情心,沒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
在此之前,這丫頭于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
即使同夙馨玉一道喚他一聲皇叔公,她若不出現在他面前,他也記不得宮里有這么一個她。
即使聽說過一些有關她克死淑妃的傳言,卻也是聽過便過了。
他又哪里想得到今后的某一天,他會為這么個小東西牽腸掛肚。
要早知道后來的某一天他會跟他曾經抱過的小肉團子有如此牽扯,他早將人接到他王府養去了,如何會讓她在這地方這般受委屈。
雪姝心里原本就因才聽到的真相不是滋味,現在又聽他這么說,感動登時無以復加。
為避免自己又會在他面前沒出息地哭出來,她撇撇嘴,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收緊雙臂把他抱得更緊了,嘴上說著“跟你又沒什么關系,不準你跟我道歉。”
討厭死了,明知道她在他面前沒出息,卻還凈說些讓她感動的話。
夙珝輕哂,視線自緊摟著他腰的小手上滑過,側首在其額角上落下一吻。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玉輪皎潔,冰涼的月光灑滿整個皇宮,拉長了屋頂兩個相擁的身影。
小會兒后,雪姝呼出一小口濁氣,迅速調整好情緒后抬頭看了看男人完美的下顎,然后從其懷中退出來。
“鶯歌,”她回頭小聲地喊道。
鶯歌自夜色中現身,“已經睡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雪姝點頭表示清楚,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臉。
接下來她要去秦婉如手上拿一樣東西,原就不打算用自己的臉。
但因身邊這人很是不喜她頂著一張人皮面具跟他說話,所以那會兒在扒了后就沒再戴,聽了這么多,現在也是時候辦正事了。
鶯歌心領神會,卻并未像先前那樣當即上前為其戴面具,而是在看了雪姝身旁的男人一眼后說道“公主,要不還是屬下去拿吧?”
雪姝沒錯過她往旁邊瞥的視線,心下失笑,“沒事,咱們不是說好了的么,你還有其他事,這事兒就我來。”
鶯歌猶豫,再次看了看夙珝,對雪姝表示“戚風在,他能……”
“沒聽到她說什么?”男人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鶯歌的話,“本王不是交代過,她說什么便是什么?”
鶯歌聞聲看去,剛好跟那冷然的視線撞到一起,心中陡然一緊,當即跪地,“王爺息怒。”
原是覺得照著這位爺這疼寵人的程度不會想她以身犯險,沒想到……
“暴王。”
夜里寂靜,嘟囔的聲音雖壓得低,但就在面前的兩人還是聽得清楚。
鶯歌抬眸看去,就見發出這聲嘟囔的小姑娘正癟著嘴有些埋怨地看著她身邊的男人。
“暴王?”夙珝眉頭輕挑,饒有興味地對上小丫頭這哀怨般的眼神。
暴君他倒是聽過不少,卻是沒有聽過這“暴王”。
雪姝抿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