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扇動間輕松捉住了雪姝的腰。
由于慣性,雪姝往后栽到他懷里,眼瞧著鶯歌這就走了,雪姝悔得腸子都青了,回頭一把攥住男人的衣襟。
“我錯了,我不該那么說你的,她就是為我好,你別罰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一時不知所措,不知不覺間竟是急紅了眼。
夙珝原就只是想逗逗她,也好緩解緩解淑妃真正的死因帶給她的壞心情,結果沒想到這丫頭片子竟讓他給逗得快哭了。
然而讓夙珝最為不解的是,瞧著這樣的她,他不僅不心疼,甚至心情出奇般的好,更想欺負她了。
不過考慮到眼下的情況,他到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輕道了聲“慢著”將鶯歌叫住后,他看著一臉泫然欲泣的小家伙,笑道“既然如此,就饒她這一回,但……”
說到這他突然頓了頓,眼底的笑意不過眨眼間就淡去了。
“但?”雪姝剛準備松一口氣,卻在聽到他這個轉折后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夙珝撫著她的臉,掌下動作溫柔,看著鶯歌的目光卻利如刀劍,啟唇間聲音亦似千年寒冰,“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言下之意也就是,無論好與壞,但凡是不聽雪姝話的,皆按不服從命令處置。
鶯歌對上其冰冷不帶一絲情緒的眼,心頭緊了緊,頷首遵令。
以她跟了這位爺這么些年的經驗來看,他最后說的這一句絕不是為了逗弄小姑娘。
只是讓鶯歌震驚的是,這位爺平日里雖對旁人不近人情,但對她跟戚風以及跟了他這么多年的喜貴卻還是寬松溫和的。
卻是沒想到現在為了六公主竟然……
不多想,鶯歌不敢怠慢,“是,屬下遵令。”
夙珝以鼻音淡淡地應了聲,而后朝其伸手,“拿來。”
鶯歌微愣,很快反應過來,忙將早備好的人皮面具遞交到他手中,然后拿著要用的膠暫且退到一旁。
轉而看向面前因他的話而大大松一口氣的人,夙珝唇角輕挑,眨眼間就換了副表情,“看你,額頭全是汗。”
邊說,他邊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他的方巾給雪姝擦,語氣聽著像是責備,表情看著卻一點兒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雪姝汗顏,乖乖地就這么由他給她擦汗,心道也不知道是誰把她嚇成這樣的,竟還好意思說。
當然了,這話也就在心底說說,表面上她可是一點兒也不敢表現出來。
本來就只是一句玩笑話,孰知他定要來個坐實,她可不敢再在這時候說出什么又有可能讓他來坐實的話了。
夙珝把她的心思看在眼里,失笑,“怕我?”
雪姝搖頭。
夙珝但笑不語,卻在給她擦完汗將方巾往袖子里放時垂眸,眸中冷厲狠辣一閃而過,再抬眸,卻已溫和一片。
“不是要易容么?”他將鶯歌給他的小繡袋打開,邊從里面拿出人皮面具邊說,“我來。”
雪姝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徹底松了口氣,也不矯情,理了理耳邊的頭發就沖夙珝仰起了小臉,“原來你也會呀?”
夙珝笑而不語。
熟練地將面具展開,側首以目光測了測面具與雪姝的臉,然后貼合著她的發際線將面具精準無誤極其貼合地覆上去,撫平展后朝鶯歌伸手。
鶯歌將粘貼的膠水遞過來。
不過喘兩口氣的功夫,夙珝便給雪姝換了臉,最后還跟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拿出了一面不及他巴掌大的小鏡子來。
雪姝訝異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鏡子,借著月光看了看。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折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的玩意兒到他手上竟這么快就弄好了。
收起鏡子來到屋檐處看了看,時間顯然不早了,守在屋外的林嬤嬤都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