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愿,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待打并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堤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
“……”
“回頭皆幻景,對面知是誰。
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一曲終了滿場嘩然,掌聲雷動間有人輕泣“人間最后情難斷,只愿不負相思莫相忘。”
看樣子,不知是哪家千金小姐瞞著爹娘出來偷聽這曲兒了。
有人便笑了“這戲,哪是未出閣姑娘家聽的,此番下來,不知又有誰將自己當成曲中之人了。”
“哪有這么夸張,便也只那些懂得識文斷字的千金小姐能聽懂了,要不是小柳兒唱得好,我都不知道這是啥意思。”
“哈哈哈……”
有人哈哈笑,有人戚戚然,小柳兒因久久未能從戲里出來被人攙下了臺。
夙珝懶懶地靠著柱子坐著,見小家伙還趴在欄桿上,便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將她拉過來,“下場戲還……”
“聽么”二字在目睹到自小丫頭粉面上滾落下來的淚珠消失在唇邊。
夙珝沒了困意,將其拉到面前,“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方才那牡丹亭,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那女伶咿咿呀呀,吵得他心煩意亂,幸好完了,不若如此他就該靠在這睡著了。
“阿珝……”
雪姝哽咽,鼻子控制不住酸澀,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來到他面前瞧了他哭得更厲害了。
樓下有人朝他們投來打量的目光。
夙珝不喜她這模樣讓人看了去,起身用披風將其罩住摟著帶進了屋,留下喜貴與白茯在外面守著。
一進屋,小丫頭便伸手摸他的臉,“你變回來,你快變回來吧,我想看你……”
夙珝哪能說不,二話不說直接就變回了本來面目。
原以為這樣瞧著他便不會再哭了,卻不想她一見,眼淚掉得越發厲害,嘴里還說著“回頭……皆幻景,對面知是誰……”
是那曲牡丹亭里的詞。
夙珝雖未聽戲,卻是從書本上看過的,故那戲一開場,他便只戲中講的什么故事。
官家千金杜麗娘對夢中書生柳夢梅傾心相愛,傷情而死,化為魂魄尋找現實中的愛人。
人鬼相戀,起死回生,終于與心愛之人永結同心。
之所以未攔著小丫頭聽,便是覺得他們小姑娘應該對這類戲感興趣。
情情愛愛的,不正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小丫頭喜歡幻想的么?這怎么聽個戲還給聽哭了呢?
想著,夙珝將人攔腰抱起,坐到榻上后將其放在腿上,好脾氣地安撫“好了,不過一場戲,也值得你如此較真,起先不還不懂么?”
那時他還以為她會問他呢,結果喚來了那小二,還解釋得那么不清不楚的。
雪姝抽泣,腦中全是小柳兒唱的那些詞。
“起先……起先是不懂,可……可聽著聽著……”
就懂了。
可是好奇怪,那段為情而死的,分明與她前世臨死時情形全然不同,她卻有種自己便是麗娘的錯覺。
然而到最后,她卻是比不得麗娘的。
“傻,”夙珝耐心地擦著從她臉上滾下來的眼淚,“這二人最后不都在一起了么?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何可哭的?”
不難想到這丫頭該是將她上一世的結果與戲中二人想到一塊了。
但現在,他不正跟她在一塊兒么,就算是哭,也該死喜極而泣,怎的就哭得如此悲愴?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阿珝,阿珝……”
雪姝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小手在他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