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可能?”
冉凌玨還在心底不住地否定自己的想法,男人清冷的聲音就已從那頭了過來。
冉凌玨虎軀一震,僵硬地抬起視線看過去,便見男人神情倨傲,慵懶又不可一世地看著他。
“末……末將?”
冉凌玨指指自己的鼻尖,前后左右看了個遍才確定主帥是在跟他說話。
夙珝輕嗤,懶懶靠在椅背上,黑眸輕斜,落在身邊小人兒身上的視線說不出的溫柔。
砰!
冉凌玨聽到一塊巨石重重砸在自己腦袋瓜子上,砸得他眼冒金星胸口震動,耳邊嗡嗡響。
“主……主帥,您剛才是說……”
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聽錯了。
嗯對,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們主帥驍勇威猛傲睨萬物,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如此爺們兒的人怎會對這等兩根手指頭便能捏死的嬌公主有那種心思?
嗯!
一番考量后,冉凌玨很肯定自己的想法,且立馬就把自個兒那“齷齪”的想法給甩開了。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他這兒才剛說服他自己,男人便懶懶地看著他這邊,問“為何不可能?本王的自由,用得著他人置喙?”
一字一句,清晰分明。
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高高在上,唇角輕挑間睥睨萬物,仿似這腳下的所有都該對他臣服。
如果方才冉凌玨還能說是自己聽錯了,那么這會兒,安靜偌大的飯廳內便只隱隱回蕩著男人的聲音。
沒錯,主帥的確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僅看透了,還很好心情地在應他的猜想。
雪姝在旁安靜地嚼著鴨肉,大眼睛轉啊轉。
在男人喊她坐到他身旁時她就知道他是不打算瞞著這位大塊頭將軍了,說明這位是值得信任的。
咽下嘴里的東西,擦了擦嘴,扭頭,“阿珝,我吃飽了?!?
剛剛說話喊的還是“皇叔公”,這就一會兒的功夫就改口了,很明白是在配合夙珝。
阿……阿阿阿阿珝!
轟隆隆——
冉凌玨感覺晴天霹靂,天雷滾滾,“爺……”
夙珝也沒有再用了,獎勵似的摸了摸雪姝的腦袋,就這般扣著她的后腦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羽翼般的吻,算是徹底當著自己人的面公布他與雪姝的關系。
“去墨悠居等我,”他松手說。
這是有話跟冉凌玨再說了,而且應該是他們的事。
雪姝了然,聽話起身對冉凌玨客氣地笑了笑,“將軍慢用?!?
冉凌玨虎軀再次一震,慌忙起身抬手道“公主慢走?!?
雪姝回以淺淺微笑,帶上白茯盈盈從屋中離去,留下冉凌玨站在那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呆若木雞。
“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身后男人的聲音打斷他的心思,冉凌玨渾身一僵,繼而趕忙回身,道“回爺,十一年了?!?
十一年前,那時他方十六。
那一年他們百花村遭遇百年難得一遇的洪澇,洪水肆虐,沒有任何征兆,一夜間整個村子被那洪水巨獸吞噬。
他因當晚在山中打獵,宿在了他們村最高的鳳凰山上得以僥幸逃過一劫。
但不幸的是他的雙親,妹妹以及百花村百余口人無一幸免。
洪水停下后,他自山頂下來,幾度因陷進泥水里險些喪命,憑著一身水性花了整二十個時辰才找到他們家人的尸體。
他一個人拖著全家五口人從百花村出來,若非得主帥相救,當時的他應該也是隨爹娘去了的。
“十一年,”夙珝沉吟,指尖輕扣桌面。
一聲一聲,像扣在了冉凌玨心上。
冉凌玨的目光在他那敲擊的指尖上停留了片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