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松一口氣的夙承勛扭頭見成妃與夙錦兒還在,嘴角又是一拉。
見狀,李楷當即沖那四人嚷嚷“愣著做什么?!還不帶下去!”
幾人聞言趕緊押著人往外走。
夙睿興雙拳一捏,來到夙承勛身旁,“父皇,母妃跟錦兒……”
夙承勛斜眸,眼角血絲根根分明。
夙睿興心一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夙錦兒已被氣力掙扎,如一具尸體被人往外抬,嘴里還在不住往外流血,可見剛才那人下手之狠。
“皇……皇兄,皇兄救我,救我……”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屋里的夙睿興,眼睛腫成核桃。
夙睿興繃著下顎看著她,欲言又止,一絲不忍劃過后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的憤怒。
再將視線放到遠去的成妃的背影上時,他的臉色愈加鐵青。
他萬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今天這樣,他寵了這么些年的人,到頭卻不是他親生妹妹。
而今除夕夜,照他的計劃,一炷香后夙睿璽就該徹底淪為他的手下敗將了,他都已經(jīng)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就因為這兩個女人,他的一切都被打亂了。
母妃與人私通,妹妹被驗出不是父皇的種,父皇連他一塊懷疑,讓他來驗血。
還有什么比這來得恥辱?
什么寵妹狂魔,什么將來最有機會成為儲君,全都亂了!
日后事情真相暴露,他就是個笑話!
雪姝不能說他把夙睿興的心思全看明白了,但七八成還是有的。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出了這樣的事,宴會自然是繼續(xù)不下去的。
成妃跟夙錦兒被帶下去后夙承勛便差李楷去了長興殿。
李楷以皇上喝多了龍體不適為由讓大伙兒樂得差不多了就散去,完了不忘沖坐在女席的眾夫人笑笑,威懾之意明顯。
夫人們讓他這個笑弄得渾身冷汗。
即便不為自己,也為自己一家,她們都得把這嘴給閉牢實了。
夙睿興雖為此事深受打擊,也不得不暫時中斷對付夙睿璽的計劃。
但因為長興殿的大臣們不知道這事,所以身為皇子且晚宴策劃者的他從景萃宮出來后還是回了長興殿。
夙錦兒在被往外抬時除了向夙睿興求救外還不忘罵雪姝,口口聲聲都在說這件事是雪姝干的。
可惜夙承勛心思不在此,只將她的話當成是她本性的顯露,索性讓人堵住了她的嘴。
夙錦兒被奪了皇姓貶為庶民,從景萃宮一出去就會被扔到宮外。
但事情遠不止這。
她有嘴,有手有腳,出了宮有的是機會把宮里發(fā)生的事到處說。
夙承勛自然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出了景萃宮后,夙錦兒被帶到?jīng)]人的地方拔了舌斷了手腳筋,之后才被人像破抹布似的扔出了宮。
成妃欺君罔上敗壞皇室血脈,成妃娘家理應滿門抄斬。
但事關(guān)皇家顏面,當然不能以真實的罪名處理成妃娘家。
具體怎么處理,至少得等初一過了才知道。
雪姝安靜聽鶯歌說完夙錦兒的現(xiàn)狀,勾勾唇,隨手摘下路邊灌木一片葉子。
“你說,她現(xiàn)在除了恨我外還會想什么?”
路邊的燈盞忽而搖曳,映在雪姝臉上的陰影抖了抖,那雙精致美艷的桃花眼底顯得晦澀不明。
鶯歌抿抿唇,沒說話。
雪姝停下腳步,把玩著手里的葉子,指腹在那帶刺的邊緣輕輕摩挲,笑了。
“看我,竟有些糊涂了,她那樣的人,除了知道恨,還知道什么?”
回頭看了眼隱藏在陰影中的鶯歌與風羽,“沒事了,暫時退下吧。”
兩人頷首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