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承勛自認為是自己將江玉盼說服了,對江玉盼的態度自然比這之前要來得熱絡得多。
江玉盼讓人將棋盤收拾下去,紅襄上了茶上來,二人便同坐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有了三天前的“秉燭夜談”,江玉盼同夙承勛的相處現今有些跟他同秦婉如的相處相似。
江玉盼心頭惦記著事,便在裝模作樣地同夙承勛聊了小會兒后順著他的話很自然地將話題轉移到最近的事情上來。
“也不知道那些傳謠言的人是怎么想的,”她說,“皇上日理萬機,為國家大事已是操碎了心,那些個人一天不安安分分過日子也就罷了,竟還想著給皇上找麻煩。”
換成其他人,要是在夙承勛這會兒心情好的時候哪壺不開提哪壺,夙承勛沒準會當場翻臉。
誰叫他最近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件事,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但江玉盼卻不一樣。
一來她身后的江太尉,江家軍,夙承勛自認已經將人安撫好,不想同她為這件事爭吵。
二來則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心情也一天天出于迫切興奮的狀態,心情好,那些煩躁自然不存在,相應的警惕心也會放松不少。
“愛妃有心了,”他伸手,掌心覆在江玉盼放在小案上的手上,“若人人都像愛妃這么想,朕也就省心了。”
江玉盼抬起另一手握住了他的,“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說到這,她故意低垂了眼簾,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夙承勛看在眼里,留了心思,“愛妃可是有何煩心事?”
聞言,江玉盼抬眼,長睫輕顫,面上些許犯難,“臣妾只是想到一些事,不知怎么跟皇上您說。”
夙承勛“但說無妨。”
江玉盼抿抿唇,握著夙承勛的手稍稍松開,一番躊躇后開口道“自去年起,宮中頻頻生事,先是延春宮走水,接著就是死人,后來竟是連過年也不安生……”
說著說著,她臉上露出些后怕的顏色。
“皇上,您不覺得,這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發生的事太多了么?這……正常么?”
經她這么一提,夙承勛眼底的笑意隱去了大半。
倒不是江玉盼說的這話他不愛聽,而是剛好,江玉盼的這話又將他的疑心病給引了出來。
江玉盼暗中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察覺到他神情上那點兒細微的變化時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鼓掌。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夙承勛黑眸微不可查地瞇了瞇,“繼續?”
江玉盼繼續作為難狀,遲疑片刻后方繼續,“以往宮里可從沒這樣過,俗語說‘事出反常即為妖’,皇上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么宮里會頻頻出事嗎?”
這倒把夙承勛給問到了。
別說,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想那么多,只當是后宮這些人閑不住。
死人什么的,又不是沒有過。
后宮死的女人還少么?說過來說過去都是為了他,左右不鬧到他面前來就行了。
但若不是貴妃提起,他都沒注意,年前年后的這兩個月,哪一次不是鬧到他面前的?
而今想想,好像的確過于反常了。
思及此,夙承勛神色冷肅了幾分,端端看著江玉盼,審視一番后問“愛妃可是想說什么?”
江玉盼被他盯得心頭發慌。
倒不是怕,在宮里這二十年,當著這人的面給人使絆子的次數還少么?
然而這回的目標是一上來就瞄準了龍椅旁邊的那把椅子,情緒或多或少都被調了起來,且還有著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風險。
江玉盼暗暗吞了口唾沫,故作鎮定地對上夙承勛的視線后又移開了。
“臣妾也不知道能不能說,這事是臣妾最近才聽說的,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