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入皇位之爭,故即便心有疑惑,也對這件事并沒有多想。
但就在去年,他對這件事有了確定。
去年冬月下旬,昭王率熾軍凱旋,卻在歸來后不久便身體抱恙以致于不得不在府上休養。
他和朝中其他大臣一樣,起初也只當是昭王染了風寒。
但一次偶然之下,在他去宮里找皇兄時竟意外聽到了皇兄同皇后的對話,而對話內容,不過區區一個夢而已。
他無心聽墻角,然而兩人接下去的話卻讓他如何也邁不動步子。
那一瞬間,他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原以為皇兄會這般忌憚熾軍,只因為熾軍這些年發展迅猛勢頭過盛,而身為熾軍主帥,左不過一個“功高震主”。
然事實證明到底是他想簡單了。
那個人固然忌憚熾軍,忌諱昭王震主,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個人忌憚的,從來都只是那張椅子會被人收回去。
帝王之夢不容忽視,不詳之夢更是如此,而照他皇兄那多疑的性子,那個夢顯然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聯想此前君曜看的那道賢宗帝密旨的虛像,一串聯,就什么都說得通了。
但他現在卻有一點不確定,那就是時機。
如果昭王真有心上頭那把椅子,早年應該多得是機會,怎么會遲遲拖到現在?
夙珝迎上端王嚴肅卻不帶一絲審視懷疑的目光,笑了笑,倒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問“既然你心有懷疑,為何還會選擇站在本王這邊?”
端王回答得很直接,“其一,我相信皇叔,其二,為了夙嘉。”
夙珝“既然如此,為何不在本王動手前詢問,而要等到現在?”
聞言,端王無所謂地笑笑,“也并不是非要得到答案的問題,只要我知道皇叔不會傷害嘉兒就行了,皇叔不愿回答,這個問題便到此為止。”
“沒什么不能答的,”夙珝很干脆地說。
端王眸光微凝,連身子都坐直了不少。
夙珝的唇角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沒讓他久等,“護人,心悅之人。”
端王虎軀一震,身子驀地一僵,腦子里片刻空白后忽而一個激靈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復雜。
夙珝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旋即還補充了一句“當然,順便完成任務。”
大賢本不在他掌管范圍,但厲天卻給他指派了護全大賢的任務,以前他沒問緣由,也懶得去想這些東西。
但現在,不用他想,事情也清楚了。
厲天要他護的,不是真正的大賢,而是有著凈神轉世的大賢,有著大地之母的大賢。
換言之,他從頭到尾要護的,都不是什么大賢,而是他的姝兒。
關于任務一事,除了夙珝這邊的人和夙嘉外旁人不知,端王自然無從得知。
但這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畢竟他早就知道他的兒子跟他這位皇叔不是普通人。
可饒是他再怎么通透,想到自己剛剛才得知的真相還是忍不住唏噓,表情都有點一言難盡,“我就說皇叔你怎么突然對六公主如此關心……”
敢情是看上人家了。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這年頭,鐵樹也都開花了啊。
夙珝莞爾,“還有什么要問的?”
端王忙不迭搖頭。
夙珝懶洋洋掀開搭在腰間的絨毯,懶懶地伸了個攔腰后起身,“既然沒有,那就走吧。”
提起正事,端王頓時心無旁騖,很快就跟夙珝一道進了宮。
他們進宮時已經快亥時了,離夙承勛遇刺已過去四個多時辰,這期間,整個太醫院的人對其的救治就沒有中斷過。
然而夙珝他們還沒到永和宮就在路上碰上了來催他們的人,哭著求夙珝救人。
夙珝趕到時,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