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紅一定做了什么。
不然胡嘯不可能如此擔心,甚至擔心到不愿守在小相國身邊!
然而,胡嘯還是一言不發,只是不再看我,也興許是不敢看我,而我看他人模人樣、分毫不傷地坐在我面前,我心中關于非紅跟胡嘯打了一架的猜測也便熄滅了。
可是,既然胡嘯沒有受傷,那么非紅應該也沒做什么大不了的事,這樣看來,他可是說了什么?
但是,他又能說什么?我盯著胡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明白,究竟什么話能讓胡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怕成這樣呢?
“將軍大人!”
這叫魂一樣的聲兒讓胡嘯如蒙大赦,他把繩子一拉,極靈巧地就讓牛車慢了下來,煙塵滾滾中,昔言果然攜著叫魂一樣的聲兒現了身,“將軍大人好狠的心!這么寬的牛車,居然就讓我跟著跑!”
“你不是輕功好么?”總是做不速之客,我非常不想理他,“讓你有機會炫耀一番,豈不正好?!”
“炫耀是可以,但若是非紅追上來把我殺了——”說不上認真還是打趣,也說不上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昔言,他就是能輕易做到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將軍此番前去西蠻,豈不就沒了助力?”
“他哪里殺得了你!?”我冷笑,滿心地不想承認,“他也不是第一天想殺你了,可你如今不還是站在這里礙眼么?”
“這倒是奇了!”氣喘吁吁地爬上牛車,昔言就沖我笑,“既然想要我死,那將軍大人在暗道里又何必舍身相救呢?”
看我一噎,他又笑:“若是暗道里就讓我死了,不就替非紅省了在我甫一出暗道時的伏擊?”
“所以非紅他來……是為了殺你?”終于抓住個開口的,我立刻打破砂鍋問到底,“可那又與胡嘯何干?而且,你怎么還能毫發無傷?”
“非紅他來,一是為救將軍大人;二是為查探我的生死;”昔言輕描淡寫,“三嘛,他也是來威脅胡嘯,說他有能力毀了胡家,那便自然也就有能力毀了將軍;至于我何以毫發無傷,那自然是因為我武藝高超,他奈何不了我啊!”
雖沒狂笑出聲,但昔言的表情簡直就是把“哈哈哈哈”頂在了臉上!我同胡嘯換了個無語的眼神,兩雙白眼翻得默契非常——
胡嘯當然明白,我救昔言,不過是想著同道中人,我又素來是挑大梁慣了的,該救的不該救的下意識地就往自己身上攬,要不是這樣,我才懶得救他!
可看看他那尾巴快要翹上天的樣子!
逞英雄的明明是我,得意卻偏生都叫他得了去!真是奇也怪哉!
我十分哭笑不得,但對他的話卻未全信。我信非紅趕來救我,也信非紅趕來殺他,但是我并不相信非紅會用我的安危來威脅胡嘯,無論是于情還是于理。
“胡嘯你放心,”胡嘯是個直腸子,我還是得寬慰寬慰這個莽夫,“若是非紅真打算對我不利,他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了。”即便他身份來歷成謎,這些年來的相互扶持也未必是真心為我,但他的的確確是這些年來守在我身邊的唯一一人,我信這其中自有情誼在;而且,就算是從事實上看,他也的的確確一次次救我于危難。所以,我相信我和玉對他,還是有未盡的利用價值。
胡嘯一向就覺得我啰嗦,從前和初來乍到的小林家姐弟不對付的時候,他就看不慣我一次次“放過”他們,所以要勸胡嘯,靠說情可不行,只能說理。
“可見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我循循善誘,“可是他說有能力毀了胡家,卻是極有可能的。所以你身為胡家當家人,還是要留在中山,留在京都,好好看顧胡家,也看顧小相國。”
胡嘯默了,我松了口氣,看來理說到了。
“你在京都,遇事千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