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恨,”他終于面對我,“但僅限于‘勝敗乃兵家常事’的無奈以及‘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
“當年的布防之戰,你雖盜得布防圖,但怎么用才是關鍵問題,你逃出王庭之后,我便猜到會有布防之戰,自然提前著手備戰,但即便我彼時占盡天時地利,終究還是在兵法陣法上輸給了你。所以,我對你的恨,更多是恨你利用了我對你的信任。”
“那你父王他……”
“父王的死與你無關。”
我一怔。
“你不信非紅會殺你父親,于是就想到來西蠻王庭調查多倫之戰的真相;而我不信你會在父王已經認輸的情況下還暗下殺手,我自然也會去調查布防之戰的真相。”
宗元蛟的藍眼睛竟有些溫柔,連這張臉都不那么討人嫌了。我知道的,仇恨的力量太大,大到能輕易淹沒理智,所以我實在沒敢想經年再見,竟能從他口中得一句堪稱救贖的話——
“真相就是,父王的死與你無關。”
“而且我一向贊同你的觀點,戰爭,不過一場站隊的游戲,誰勝誰輸,誰生誰死,也不過都是自己的選擇。我恨的,不過是這選擇之外的東西,比如陰謀,再比如刺殺。”
“還比如我當年偷盜布防圖。”
我補充道。
然后他看著我,一張臉都寫滿了“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我們就都笑了。
繼續閱讀!
我不曾想到,也不敢設想,再見之時他不僅沒有殺我,甚至還會將如此機要都告知于我;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并不將老西蠻王的死怪罪在我身上!
發懵間,我心里一時溫暖一時嗟嘆,“只是你弟弟可不這么想。”
“那是,他傻嘛!”
宗元蛟笑得很開心。
“而且他一向不大會演戲,否則,我也不需要找你。”
演戲?看來宗元蛟還沒能從他們西蠻王庭里咬出殺父的真兇,而且聽他這意思,是需要我的幫忙了?難道這就是他親自來中山這個敵國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真相就會恨你,你就沒好日子過了。”
宗元蛟一臉得意,那從再見時起就只有假笑的臉上,終于真的樂開了花。
瞧得我突然就很想揍他。
不過……
“多謝你給了我官職,”既然誤會能解開,而且依他的意思,我們此刻也算是盟友了,那想來我提個要求也不算過分,“不過若要幫你咬出這個真兇,我覺得還是奴隸場的打擂奴行事起來最為方便。”
打擂奴,就是奴隸場中打擂成功的奴隸,要做打擂奴,第一步就勢必要打敗場中所有奴隸,并且在此后三日內不眠不休接受場外奴隸的挑戰,若皆能勝出,便稱“守擂成功”,也只有“守擂成功者”,才真正算是打擂奴。
從前為了混成宗元蛟身邊的當紅奴隸,我就是這么干的。
誰知宗元蛟笑意更甚,藍眼睛里狡黠的光像極了草原蛇。
我直覺不好。
果然就聽他幽幽地道:“你確定要和叱奴軍死士大戰三天?”
我家侍從要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