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毛和小紅毛永遠精力滿滿,我從暈厥中醒來時就聽得它們在“地震”般玩耍,如今我修養了一整天,眼見著就要黃昏了,它們還在庭院里不停地制造地震。
透過窗子,能看得出它們玩得十分開心,只是可憐了那只白鶴,自從它被小黃毛撲下來,就成了兩頭虎的皮球——不是被小黃毛一巴掌打出去,就是被小紅毛一爪子奪過來——這一日下來,雖兩頭虎只是跟它玩,連爪子上的指甲都不曾齜出來,但它身上的毛卻確確實實是要掉光了。
“你是說,林夕手中也握有叱奴軍死士!?”
宗元蛟還沒有從這巨大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說到底,他還是不愿意相信,殺戮王牌軍叱奴軍,并非只受他這個西蠻王控制。
“不只是叱奴軍死士,是叱奴軍。”
我實在不忍打擊他,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們既然要直面林夕,那還是知己知彼、萬勿輕敵得好。
“據我同他打交道這么多次的經驗,可以發現林夕此人膽小如鼠,若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憑借幾個叱奴軍死士,他絕不會貿然抓走林淵、林意和昔言,更不會堂而皇之地承擔下鶴望蘭月賞花大賽的一切費用——因為這無疑是在通知我們,他什么時候會在什么地點行動?!?
“但,他現在就是這么做了,這就只能說明——”
“他有絕對的把握,也就是說,他一定手握至少人數同我相當的叱奴軍死士?!?
宗元蛟迫不得已地承認了眼前局勢,我點頭表示贊同,其余的,就沒必要說了。身為王者,只要在絕對力量上被人挑釁,不管此人有沒有反對他的心,單這種被挑釁的滋味,就足以讓為王者瘋狂——封疆已經用父親的死亡給我上了一課,我不想再多言,唯恐刺激到已經夠冷酷的西蠻王。
我沉默下來,將視線移向窗外,窗外有兩頭虎,正玩一只鶴做成的“皮球”,而它們身旁,有西蠻王庭三王爺宗元鵬,以及混血兒姑娘李蠻。
咦?鎮長韋期哪里去了?
“你說的對,我們必須參加賞花大賽了。”
于是我露出個放松的笑,再轉過身面對他時,又是一臉嚴肅地道:“不僅如此,還需要你的刀筆人和刀筆客。”
“是啊——”宗元蛟負著手,踱步過來,窗外夕陽余暉照在他臉上,終于掃去了他臉上一整日的陰霾,“這賞花大賽畢竟要持續一整個鶴望蘭月,這一個月中,還是需要時時監控著祥云鎮的一切?!?
“不錯,尤其是上花臺。”我補充道。
“是啊,尤其是上花臺……”
上花臺是安置所有參賽者帶來參賽的花的地方,它雖叫做“臺”,但其實是個大花園,花園之大,能達十里見方,其間花木郁郁蔥蔥,放眼望去,竟能和任何品種的鶴望蘭都相得益彰!即便不參賽、不投票,只是作為游客去游覽一番,都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
“你突然笑甚?”
“……嗯?”
“玉奴兒,”宗元蛟難得笑了,“你這是又走神了吧?”
“瞎說!大敵當前!我怎么會想著去上花臺賞花呢!?”
宗元蛟笑得更厲害了,那哈哈哈的粗獷笑聲,將他生為西蠻人萬里挑一的清逸氣質,瞬間毀得渣兒都不剩。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竟不打自招了!
瞧宗元蛟樂得,他的笑聲把庭院里的兩虎兩人都引得抬頭查看!我迎著夕陽同宗元鵬大眼瞪小眼,簡直難堪到想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看看宗元鵬嫌惡的目光!這宗元蛟是還怕他弟弟不夠煩我嗎?
“不許笑!”
我擺出了自己最具殺傷力的表情。
但結果可想而知,這廝笑得更厲害了!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