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香香都快被這一群愚民氣死了，怎么那老妖婆說啥他們就信啥？就在她擼起袖子，準備舌戰群儒，再罵一番時，林富貴開口了。

“娘，你說的是真的？”

見林富貴被說動，王老太太別提多開心了，忙答道，“千真萬確，那高人就是這么說的。”

言外之意就是，那高人是這么說的，我只是聽了高人的話，就算是假的，也是我被騙了，到時候你兒子都死了，不信你不要第二個。

“那高人即如此厲害，何不直接替老夫人解憂？”

一道清冽的男聲響起，王老太太剛想罵人，順著看過去，卻見是一個面容精致的貴公子，于是氣勢上弱了三分。

“那高人與我不過是一面之緣，此等逆天改命，折損壽數的事，怎么可能為我做。”

“哦？既如此，小生便不懂了。花兒妹妹與小石頭弟弟過得好好的，究竟為何要平白無故受人折騰。還要搭上半條命。”謝晚靜靜的站在那兒，光風霽月，使人連看上一眼都覺得自己氣短。

王老太太很想說只是折損壽數，并非半條命那么嚴重，可是看著少年冷冷清清的目光，她又開不了口反駁。只得喏喏道，“這不是我閨女要保住孩子嗎，她作為女兒，也是應該的……”

“應該？”謝晚瞇起了眼，他在這里聽了這么久，這老太婆已經被他厭惡透了，若不是初來乍到不便插手他人家事，他早就命人把這老虔婆流放八百里了。

“這位老夫人說笑了，你女兒命中無子，何以拿富貴叔一雙兒女的命，強換你女兒肚里孩子的命？我怎么記著，老夫人說是把富貴叔的一雙兒女，當做親生的，那何以要拿兩個親生骨肉，換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骨肉？還是說，老夫人那話只是哄人聽的，打心里覺得，你女兒懷上的，才是親生的？”

謝晚一番話說得很繞，趙氏想也不想的答道，“當然是我肚皮里爬出來的才是親生的，別人的養也養不熟，娘，您瞪我干啥？您還讓我對那死丫頭好，我呸，讓她給我兒子續個命她都不肯，不就是折損幾年壽數嗎？有啥大不了的，她一個不值錢的死丫頭片子少活幾年咋了？我懷的可是個福寶！”

“翠花，快住嘴。”眼見著好不容易想著她們的局勢，讓趙氏一番話敗個精光，王老太太趕忙喝住她。

“娘，我說錯了嗎？我可告訴你們，我肚子里的這個可是受老天爺眷顧的，要想跟著沾光，就趕緊跟著一塊兒勸勸富貴兒。一個沒啥出息的兒子，還有一個福寶，不是傻子都知道咋選吧？那小石頭蔫不拉幾，一看就沒出息，死就死了……”

“啪！”

一個耳光打在了趙氏的臉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富貴，“你，你動手打我？林富貴，你瘋了？”

“打得好，你這婦人早就該教訓！如此的狠毒心腸，就是去浸豬籠也不過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父老鄉親的面，你就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再不管教，怕不是要把這黑山村的天都給掀了？”

一個林氏的老人開口了，他早就看不慣趙氏的做派了，只是礙于林富貴常年不在家，每每回來都是逢年過節，再加上趙氏沒有害人性命，他就不好大過節的去給人找不痛快。可是現在趙氏害人的話都說出口了，他再不說話像樣嗎？

“哥，熬藥吧。”說出這句話時，林富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雖然他對王老太太的話有些動搖，但是他賭不起，他一遍一遍的回想林花的話。

她說的是，“爹，你選”，讓他二選一，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他的孩子他知道，受了多大的苦，從來沒吭過聲。今天這么鬧，恐怕沒有個結果是不會罷休的。

他確實是那樣的人，明明知道趙氏不對，可是見著倆孩子還好，又見著趙氏那樣委屈，他就心軟，這是他的病。

只因著如兒在時，他一味地孝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