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爾城,西郊集市。
秦家肉鋪門前的招子兀自隨風飄舞,此刻,肉鋪的大門卻是緊閉不開,就連門口做買賣用的攤案,居然也是難得的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走近秦家肉鋪的門口一看,便不難發現在門板上掛著的一塊方形小木板,小木板上用小篆體歪歪斜斜,書寫著‘店家有事,歇業一日’這八個墨體字跡。
……
秦家肉鋪屋里的正廳內,擺放著一張上了漆的八仙桌。此刻孟志澤,劉鐵匠,秦宇以及秦宇的父親秦山,四人圍坐在八仙桌旁。
陳冰自然是偷偷跑去后廚,幫著蘇芳洗菜,做雜物。畢竟正廳內坐著的都是大老爺們,她一個女子坐在一群男人堆里,也忒不方便了些。
秦宇抱著一個碩大的酒壇子,分別斟滿了四碗酒。此刻蘇芳還在后廚忙活,八仙桌上只擺放著一大盤從集市上購買來的咸水花生。
劉鐵匠接過秦宇遞過來的酒碗,頓時便舉起酒碗向屋主人秦山敬酒道“秦山兄,你我幾十年鄰居,平日里各自忙碌于生意活計,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喝頓酒,今日我這第一碗酒,老弟便敬秦山兄。”
秦山聞言,頓時便舉起自己的酒碗,朝劉鐵匠笑道“老弟所言甚是,咱們打小就在一起玩耍,時光一瞬,如今咱們可都老啰。
哎……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終于才有閑功夫,能夠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嗯,不錯,不錯嘛……來老弟,咱們喝酒。”
劉鐵匠高興地點了點頭,道“那老弟我就先干為敬了。”
秦山聞言慌忙按住了劉鐵匠的酒碗,一臉嚴肅地說道“老弟呀!如今我們都老了,這身子骨比不得年輕那會兒。這酒嘛,雖然是個好東西,我們慢慢品嘗方可,卻莫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一口便干掉滿滿一碗酒,如此太傷身子了。
哈哈……老弟你若是在我這里喝酒,喝得傷了身子,你們家孔婷妹子從娘家回來了,還不來我家里興師問罪嗎?”
劉鐵匠聞言頓時便哈哈大笑,道“秦山兄言之有理呀,我們都老啰,喝不得快酒了。來來來,老弟淺飲一口便是。”
秦山頓時松開了劉鐵匠的酒碗,朝劉鐵匠點頭笑道“來,來,來,咱們一起喝。咱可是說好的,只得淺飲一口,莫要貪杯。”
二人紛紛搖頭苦笑,旋即端起各自的酒碗,呡了一口碗中的美酒。這二人臉頰間旋即露出了一副滿足的笑容。
這時,陳冰從后廚端出了一大碗紅燒肉,她輕輕地將紅燒肉擺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旋即緩緩道“芳姐今日做了幾道硬菜,大家先嘗嘗這個紅燒肉,我待會便將清蒸鱸魚端上來。”
秦山笑瞇瞇地望著桌子上的紅燒肉,對劉鐵匠說道“老弟呀,你快快嘗嘗這紅燒肉,這可是我們自己家賣的豬肉做的,新鮮著了。”
劉鐵匠點了點頭,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自己嘴中,頓時便慢慢的嚼了起來。
而坐在一旁的孟志澤與秦宇這兩名小輩,此刻卻是毫無半點心思去品嘗佳肴,這二人獨自喝著自己碗里的酒,時不時又偷偷對視一眼,各有心事,二人默然不語,并沒有去打攪這兩位長輩閑聊。
“嗯……這紅燒肉入口即化,甜而不膩。秦山兄果真是好福氣呀!有這么個乖巧懂事的好兒媳,老弟我可羨慕得緊。”
劉鐵匠嘗著嘴里的紅燒肉,頓時一臉享受的樣子,在嚼食完剛才那塊紅燒肉之后,他便忍不住對蘇芳的手藝贊不絕口。
秦山卻是微笑搖頭,苦嘆道“哎……老弟莫要笑話我了,你家阿暉那小子才真是讓人羨慕得緊了。
呃……能夠進入離墨堂深造,那可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連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嗯,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混到了副將這個職位,阿暉將來必成大器,必成大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