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蘭園,面積雖比較大,花草卻甚少,便是樹木也不多。
因父親清晨第一件事便是練劍,花團錦簇的裝點,便成了礙眼又礙事的存在。
母親為了讓父親有個舒心的地方歇息,才會減少花草的裝點,不過有些東西就是那么奇怪,完全沒有綠意點綴,著實荒涼,常住其中過于空曠。
母親心思細膩,進府那么多年,還未有什么難得倒她, 宜蘭園后花園不適合種花草,那便在廊下掛著一些吊蘭,精細巧妙的布置,還得父親一句素雅有品位的贊揚。
母親得到鼓舞,明白貴在精妙二字上,特意還學了花藝一道,常能在母親桌上,亦或是書桌、窗臺角落,發現一個小小的花瓶,各種形狀的古樸花瓶,并沒有多精致,可放上一兩朵俏生生的花兒,便多了活氣,還有些俏皮的味道。
元初雪進來時,便看到母親正在修剪花枝,眉眼疏闊,顯然心情不錯。
一時間她有些猶豫,要不還是晚些再說,元初瑤又跑不了,只要她還在府中,量她也逃不出母親的掌心。
她一個遲疑,高氏已敏銳察覺出,率先問“怎么到娘的院里還吞吞吐吐起來了,還能有什么忌諱不成?”
既然都已經被發現,元初雪也不打算隱瞞,滿腹不爽快的將元初瑤送的香胰子隨手扔在桌上,找個凳子坐下, 癟了癟嘴道“如今那丫頭不知發什么瘋,我還真就不敢暢所欲言,誰知道她是否在母親院里藏了耳朵?!?
“你這一不開心就說反話的習慣,對著外人也就罷了,怎么還對我使勁起來?!备呤喜灰詾橐?,反倒是叮囑她“遇到事沉住氣,不可受他人的作為影響,否則容易失了平常心,沖動之下做岔事,惹禍上身?!?
手中剪刀不停,咔嚓咔嚓的修剪著剛送進來的黃梅,取一修長的墨色圓口花瓶,先調整著適宜的角度。
元初雪緊皺的眉頭,在拿起一朵顏色鮮明的君子蘭時,微微松了松,平復一下被母親嘮叨的郁悶,才略過這個話題,講起今日發生的事情,最后問“您說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去一趟敦肅候府,似乎又長進不少,您總該有個作為才是,不然繼續放任下去,她豈不是要越來越膽大妄為,我剛剛都沒敢怎么招惹她,就怕被抓住小辮子,讓她有機會去父親那里告狀?!?
想起燭光下泛著流光的墨鐲,她心情更加不愉快,忍不住催促母親給個章程,她也好配合配合。
聽完元初雪的敘述,高氏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像是吃到一小根極細的魚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因為較為柔軟,刺不到皮層,問題不大,卻難以忽略。
“這么說,去一趟無量寺,那丫頭怕事受到活佛點撥,長了一點腦子?!彼捴袩o不是嘲諷意味,嘴角無時無刻存在的笑意,非但沒有淡去,反倒是有著運籌帷幄的深意。
無量寺有沒有活佛她不知道,但是敦肅候府確實有個人老成精的老妖婆,那老東西必定是給元初瑤講了什么,指不定那丫頭突然開竅,也是敦肅候府的手筆。
從沒怕過什么的高氏,忽而心頭有點兒悶,她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冷靜,敦肅候府總是會讓她想到許多不美好的回憶,那家人像是一座山,壓得她闖不過氣。
元初雪不知高氏心中所想,只當母親心有成算,“到底要怎么做,母親合該只會我一聲,不然我說錯話怎么辦!”
明白是一回事,可遇到元初瑤的事情,她就想要摻上一筆,如此才能體會到踩元初瑤一腳的爽快。
“沉住氣!我是如何教你的,不要一遇到那丫頭的事情,你就失了耐性,如今的你哪里比她差?她哪里比得上你?”高氏心煩,在女兒一在追問下,到底是惱火的叱喝出聲。
許是覺得自己言辭太過,她軟化語氣“無論什么的事情,如今都要先過好年,如此要緊的時節,一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