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收拾收拾,起身回府,既然是藥存貨不足,高氏路上順便 讓人買了藥。
她甚至花大價錢買了一些補藥,畢竟她可不想替馮姨娘養孩子,所以孩子得去了,做娘的還得留下一條命。
不過這一次,事情并未按照高氏預想的走下去,藥先一步送回府,但人并未喝下去,甚至還摔了碗,哭喊著要見將軍。
“要不是奴婢及時讓人捂了她的嘴,那哭喊聲怕是要傳到敬安堂那邊。”翠娥先一步回來回稟。
“那你們不會灌下去,你們人多,她就一個,難不成還奈何不了一個弱女子!”
高氏揮開前來扶著她的翠娥,反手就是一巴掌,疾言厲色,“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好意思邀功,別告訴我你們還沒灌。”
元初瑤的變化始終令她不安,最近心情的煩躁就沒有停歇過,見她們連些許小事都做不好,控制不住的遷怒。
翠娥捂著臉跪下,“主母明鑒,三姑娘突然過來,我等不方便行事,生怕事鬧大了,三姑娘不管不顧,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特來向主母請命。”
在主母跟前當事那么過年,翠娥清楚,這種時候,不管是如何,先認錯就是了。
不過內心到底有些疲憊,別說元老夫人年輕時候如何,如今她院子里的人那是真的舒坦,而且也從未聽說林嬤嬤挨過元老夫人的打。
若是內宅女子分等次,主母或許就是那比最次等的好些,至少……有志向。
高氏并未注意到翠娥的神情,“行了,隨我過去看看情況,這藥她不喝也得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年紀一大把還要孩子。”
抱怨之后,高氏起身,風風火火的走出屋子,驀地頓住。
宜蘭園廊下,有一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圍欄邊上,翻看著檐廊上吊著的吊蘭。
“一大把年紀要不得孩子,那年輕時候也要不得么,她什么身份,你又有什么資格說?”
那人并未轉身,當著一院子跪著的下人,直直的質問著高氏。
他的出現像是將滴水凝結成冰的寒流,悄無聲息的降臨,執掌著所有人的命運。
她僵在當場,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腦中卻嗡嗡的響著,滿腦子都是他知道了。
“高氏,老身倒是不知,原來你當個主母,還能決定府里的子嗣,臉上貼個金,真當自己是閻王不成,好大的威風。”
高氏木木的望過去,便見另有一人,坐在椅子上,正是那常年不出敬安堂的元老夫人。
完了,徹底完了。
高氏雙手觸碰在一起,才發現自己手在顫抖,她屈膝跪下,想要如平日那般扯出一抹笑意,“將軍,看在孩子的面上,繞過妾身一回。”
“孩子?托你的福,我少了不少的孩子。”元振轉身垂眼,緊盯著她,說出口的話,一字一頓,似惡鬼咀嚼骨血的聲音。
高氏的整顆心像是放在油鍋之上煎熬,撲通撲通的掙扎不停,手指顫抖的更加劇烈,恐懼感席卷她全身。
越是了解這個男人,越是清楚的知道,他根本沒有心。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他不愛任何人,盡管前頭那位為他生兒育女,還死在了產房之內,但他并不是那等會為女人守節的男人。
一陣蕭瑟的風掠過,帶著臨近初冬的寒意,高氏的眼里,曾精心布置的院落似乎蒙上一層灰暗。
“我……”
“娘親,娘親,我要見娘親。”
不等高氏解釋,院門外傳來元初雪聲嘶力竭的呼喊,上一刻心如死灰,這一刻忽然活泛起來。
元振對自己女人沒有多少情誼,但是對自己的兒女卻算是呵護,不知雪兒進來,能夠扭轉些許。
比起其他,她最怕的是他會一掌打死她。
“讓她進來。”
元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