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停了,她也再次見到了忠義候。
不過一夜,忠義侯府的頭發全白了。
葉貞盯著他,神色未變,卻又覺得心頭有些堵。
父親常年征戰,不在家的時候,便是忠義候在京城照料這一家老小,甚至在她出嫁時,忠義候是代她父親,將她送上了迎親喜駕上。
葉貞有些木然,看著眼前一夜蒼老的男人,冷冷開口“你就一條后路都沒留?”
忠義候抬起頭,滿是血絲的雙眼又紅又腫“我不是讓你別管忠義侯府的事了,好好跟著漠北……使臣嗎?”
葉貞表情漠然“連累全家不夠,你還想連累別人?”
閑王站在旁邊,原本有些倦意的眸子抬了抬,眼角的余光掃向身側冷靜的女人,眼底閃過一抹興味。
雖然早就料到葉貞會恨他,但忠義候的眼還是瞬間紅了。
當昨晚,有人告訴他葉蓁就是葉貞時,他整個人都是傻的。
他看著眼前的葉貞,有些恍神,記憶中她還是那么一丁點大,后來他親手將她送上了秦王府的迎親車駕。
他是將葉貞當成是女兒看待的,可他卻親手葬送了整個葉家。
悔嗎?悔。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
忠義候的背脊又佝僂了些,眼神渾濁,甚至有些不敢抬頭看葉貞“你放心,漠北如今勢大,只要你跟好了漠北使臣,皇上便不會動你。”
“我和他斷了。”
斷了?
忠義候猛然抬頭,激動吼出聲“什么?怎么會斷了?是他同你斷的?”
“是我。”葉貞回答的坦蕩。
“現在,立刻給我回去!”忠義候脖子漲的通紅,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現在這種時候同他斷了,你簡直愚蠢!”
忠義候在原地來回踱步,一字一句道“你現在就回到他身邊,忠義侯府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但你,必須回到漠北使臣身邊。”
相比較于忠義候的惱怒,葉貞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
她抬首靜靜地瞧著他,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說完,她便轉身朝閑王微微行禮“殿下,安平告退。”
緊接著,她抬腳,毫不猶豫地大步離開鬧房。
“葉蓁!”
身后是忠義候氣急敗壞的怒吼,但葉貞連腳步卻沒有半點停頓。
她一路走出了大理寺,上了馬車便坐在車內一言不發。
她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刑部和天牢,最后隨便找了個酒樓呆著,從雅間的窗戶向外看著浮浮沉沉的江水。
身后是門打開的吱呀聲,她沒回頭,淡淡道“如何?”
小桃的聲音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油膩而旖旎的脂粉香。
葉貞皺眉回頭,便瞧見一張涂脂抹粉,縱欲過度的臉,正用下流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