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國朝似乎并未有什么重要的政事要商議,在一些文武大臣們匯報了下各自的政務情況后,皇帝陛下提早宣布了下朝。
回到平時處理政務的甘露殿,有宮女將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奉上,皇帝陛下也無甚過多的皇家儀態,像是尋常百姓一般搓了會兒在朝堂上被凍僵的手,端著小米粥便往嘴里送著。
待是碗中干凈,宮女遞來一張錦布給皇帝擦嘴,而后將桌上的空碗撤走。
此時皇帝看向桌面,上面正壓著一新一舊的兩頁紙,舊的是那張褚遂良惦記了好久的《滿江紅》,而新的則是一張剛寫沒多久的一首新詞。
皇帝順著新詞念了出來,念到最后一句“她在叢中笑”,笑意不禁在臉上頓顯,這字與舊紙上的字相似,可明顯多出了些稚嫩,甚至是不明書道的人能都看出。
“這是立政殿送過來的?”皇帝看向一邊靜靜站著的王宦官問道。
王宦官彎了一下腰,輕聲說道“回陛下,是您上朝后,皇后殿下差冬梅送來的,新紙是長樂公主于昨晚臨摹別家字跡寫的。”
皇帝陛下再笑了幾聲,想起了那個以馬上封爵為志向的少年,這離宮衛大選已經有些時日了,最近自己忙于處理朝政,竟是將他給忘了。
他將桌上的舊紙疊好給了王宦官,說道“差人將這張紙給褚遂良送去,讓他別老是惦記了,你去立政殿,將李默叫來。”
王宦官作為皇帝陛下身邊的宦官,自是知曉李默是何人,接過舊紙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君翔殿。
……
默寫了半個晚上詩詞的李默精神勁兒不太好,昨晚躺下后,他生怕遺漏了一兩首腦海中的精妙詩詞,又逐一的想了許久,發現沒有遺漏才睡去,可還剛是睡下,大興宮前的鼓樓聲就響了,只得趕緊起身駕著老馬去皇宮當值。
立政殿前,他看了會兒天上那差不多是上午十點鐘的太陽,在門口尋了一個陽光醉充足的地兒,靠著紅墻打起了盹兒。
“先生,昨晚可是沒有休息好?”
李默揉了揉眼睛,見著還是昨日那個宮女裝扮的小公主,忙是行了一禮,說道“公主,這一聲先生在下可不敢當。”
此處是深宮,面前的小女孩是公主,可不能因為其叫自己先生就真當自己是先生了,萬一被人瞧見,就成自己在和自己找不痛快了。
小麗質白了他一眼,小嘴抿著,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默再是拱拱手,不著痕跡地向著立政殿門一側的高大樹干瞥了一眼,朗聲說道“回公主,在下精神的很,只是剛剛在想事情,神色上不免顯得有些困乏。”
小麗質心思單純,也不覺得他話中有假,拿著手中似是剛剛寫好的字遞給他,說道“那就請先生幫麗質看看吧。”
李默昨日第一次見到小女孩,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問冬梅她們女孩的身份,此刻聽到公主自稱麗質,想起了太宗皇帝那位早早玉殞的嫡長女。
貞觀十七年,長樂公主因病去世,因生前受太宗寵愛,后陪葬昭陵。
再看眼前宛如瓷娃娃的小女孩,想著她再過十三年就會因病去世,李默心中又道了聲好可憐的孩子,淡去了一些對皇家的畏懼,滿是憐愛的看了下她,接過她手中的紙看了起來。
紙上是李默自己寫下的《詠梅》,字跡也是模仿他最擅長的瘦金體所書,筆畫間的柔美、娟秀有了幾分神似,觀后的感覺倒也讓人心中生不出不適的感覺。
當然,這只是因為各方面原因于書法一道上成了流派的李默之感,但是小女娃這一應字,放在一些朝上官員當中,許會令不少人汗顏。
李默將紙還給了小麗質,見著她笑著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的小齒,不知怎么就又摸了摸她的發髻。
小麗質剛見他時就未曾對此反感,而后又決定與他學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