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一行三人出了門后,直是向著平康坊南的花江樓走去,一路上見著幾波早已在街上游蕩的驅儺小隊,敲鑼打鼓、奔奔跳跳的好不熱鬧。
李默沒有見過這般景象,看著驅儺小隊一個個帶著鬼怪面具,敲鑼打鼓念叨著什么“攔著門,放氣熏,去頭上”之類的話,轉身問一側的程處亮道“處亮,這是何故?看著還挺有些意思的。”
程處亮知道李默來自云州邊塞那邊,定是不知長安城這邊除夜的習俗,笑了幾聲說道“某也是聽家中上了年歲的下人說過,說這是在驅趕邪怪,你別看他們現在只是一小波一小波的,等著禁夜之后,他們能夠匯聚成一大波,千八百人是常見。”
“而這些人中,都是一些街坊間喜歡熱鬧的,與武侯們打過招呼,倒是在禁夜鐘響后都還可以在街上閑逛。”
這時,尉遲寶琦插話道“可不止這些,等著驅儺大隊徹底匯聚成了,還能被允許入宮驅邪,現在咱們是宮中校尉,平時來回出入宮里倒是不說了,小時候某與兄長好奇宮中到底是個什么樣,就曾混在驅儺隊伍中在皇宮走了一個來回。”
李默看著他一臉懷念,好奇問道“寶琦兄可是在皇宮領略到了別樣風采?”
尉遲寶琦搖頭,沖著一邊的坊墻啐了一口唾沫,說道“走的某腳都疼了,結果等到了宮城一看,就是燈下一摸黑,屁也沒瞧見。”
李默與程處亮不禁是大笑起來,皇宮雖在夜間稱得上燈火通明,可放任百姓們組成的驅儺大隊入行,許也只是能夠在宮里各街巷中走,而宮城中的街巷寬的很,夜色深沉,又哪里能夠瞧見什么。
……
平康坊南,街巷間比常時顯得冷清了不少,不過想想也是,別家青樓在除夜都關門大吉,就開著的花江樓還收十貫錢的入樓費,除了不差錢的,誰愿意花這個冤枉錢樂呵?倒不如在家中陪著婆娘兒郎們燒燒竹子耍子呢。
而在花江樓前,人流不少,其中大多都是那些長安城貴公子的仆人護衛在候著,平時主家為了面子,也會稍些供著他們入樓喝酒,可今日樓中還收著入樓費,想想還是罷了。
三個還是少年郎的禁軍校尉來至樓前,左右瞧了瞧那些正在抱團取暖的下人們,說笑幾聲入了樓。
這花江樓也不是單單一座樓,從外間瞧,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莊園,且還有著外院內院之分。
過了外院,程處亮拿著幾塊碎金子交足了三人的入樓費用,三人走入內門。
迎面直接就是一條曲折蜿蜒的回廊,回廊兩側檐下盡掛明亮的大紅長燈,而回廊兩側則是水光澹澹,原來此間竟是修在一處小池之上。
走過回廊,一處燈火通明的三層高樓入眼,樓內有陣陣絲竹之聲傳來。
樓外有候著的青衣小廝,見有人到來,點頭哈腰上前迎去,交談幾聲過后,領著三人入樓。
一入樓,便是聞到了一股動人的脂粉香氣,再去一看,一座比之回春閣還要大上數倍的紅毯高臺就在眼前,臺上有絲竹之聲配以三位纖瘦女子而舞,除卻高臺正北正南,東西二側皆有雅座,有不少人已然入座。
二樓同回春閣一般中空,四周圍起的欄桿后是一間間裝潢精致的房屋。
三人被小廝帶入樓上一間雅閣,閣內典雅,除卻一張擺滿酒菜的花雕木桌,一側還有一張書案,案上放著上好的筆墨紙硯。
這花江樓,除了樓里的脂粉氣息,反而更像是一群士大夫聚會的宴飲之所。
青衣小廝告退,三人坐于桌上飲酒。
只是在先前李默家中飲過那一小壇烈酒后,此時再飲這花江樓間酒,便是覺著索然無味,三人喝過幾口后,尉遲寶琦便就推開閣門,幾人看著樓下高臺上的樂舞又聊起了日后酒坊一事。
隨后,樓內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家世顯赫的富商貴族,當自樓外傳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