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快的習(xí)慣,第一次騎馬砍腦袋的時候他緊張到差點都握不住刀,事后還哭著在地上吐了半天,被三爺拿著酒硬是給他灌了整整一酒囊后他才緩過神來,可在第二次砍腦袋,他出刀,任憑血水灑在臉上,眼皮子就是不眨一下,再后來,有一次寨中的賊人被一伙突厥騎兵圍住后,他竟然還有閑工夫唱歌讓一個個神色憂慮的馬賊們放松。
馬賊劉十二說小十二是心大,老李卻說他這是無情,由此兩人還大吵了一架。小十二待某這些賊人這么親切,怎么就無情了?老李卻不由分說,一腳將劉十二踹倒,拉著“十二”歲的李默說咱們砍腦袋是為了生存,不是為了砍腦袋而砍腦袋。
李默不知老李是犯了哪門子瘋,可看著在地上趴著起不來的十二爺,只能虛心受教。
來到長安城后,見識了不少人和事,也遇到了待他真誠的翼國公一家、程處亮、尉遲寶琦這些人,又在花江樓美人作陪下他大醉一場,似乎才有些懂了。
自己承認了老李他們那一大幫子馬賊,有時也承認自己是老李口中說的唐人,可實際上,自己從來沒有承認這個時空,那些在草原上奔騰的突厥人,遠走西域的各色商人,甚至是這繁華的長安城對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堆堆數(shù)據(jù),再或是一張張真實無比的圖像,自己不過就是帶著vr的游戲玩家,可史實上他們都是真實的。
一場酒醉,又自翼國公府回來,他寫字百遍,終于曉得老李為什么要叫他走出陰山。
一夜未睡的他竟是比悶頭大睡的時候還要清醒,推門看著那顆梨樹西側(cè)的朝陽,他滿是熱情地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
去了馬廄,見著老馬一臉幽怨地縮在雜草堆中看自己,他才想到自己竟是兩天沒有喂它了,拿著還剩余的上好馬料一股腦地都倒在了馬槽中。
老馬吭哧吭哧地吃著,李默從未覺得它有過這般可愛,不禁是摸了摸它的腦袋。
老馬似乎也從未覺得主人待自己有這般溫和過,打了一個響鼻,尾巴又搖了幾下算作回應(yīng)。
正待是這一人一馬處于某種情感之中,還沒開著的院門忽然被人拍響了。
李默來到長安,很少與街坊結(jié)交,平時不過是見了面打幾聲招呼,他心道這么早難道是鄰居們來拜年了?
“稍等,等某來開門。”
打開門,見是一臉喜色的程處亮,李默將他迎了進來。
程處亮見他一副剛起的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道“十二,今日某家父親想要請你去府上坐坐,說是要好好瞧瞧為大唐獻上馬蹄鐵的少年郎,某領(lǐng)命,所以來的早了些,不唐突吧?”
李默覺著他今日奇怪,無論是他說的話還是臉上的神情,盧國公在朝上那么大品級的官員,會只是因為自己獻上馬蹄鐵就派嫡子來請其府上坐坐?還有這程小公爺,平時大大咧咧的,問自己是否唐突,這也太不應(yīng)該了。
可畢竟是好友來相邀,而且其還是授著出自與翼國公一般同是被后世演義神化了的盧國公之意,李默也沒有怠慢,且在程處亮的百般要求下,他好生梳了梳自己已經(jīng)到了頸下的頭發(fā),末了還換上一身宮里給發(fā)放的嶄新黑袍武士衫。
二人來到懷德坊東側(cè)的大街上,看著同翼國公家一般在坊墻上設(shè)的烏頭門,程處亮卻停了下來,李默不解他這般,一路上都是小公爺你催著快些,怎么到了家門口反倒是又不急了。
“處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程處亮哪能道出實話,搖頭道“十二,咱倆這關(guān)系,有事情我能瞞你?只是某家中那兩個兄弟脾性有些怪,畢竟家中父親是從亂世走來的,所以迎接客人的時候有些熱情,一會兒十二你莫要介意。”
“咱們這就進去。”